天空没留下任何痕迹，但鸟已经飞过了

     ——《美丽的夭亡》读后   

翠  薇

    昨晚直到夜里两点半，一口气读完了阎纲老师的报告文学《美丽的夭亡——女儿病中的日日夜夜》（载本刊2012年第5期），用了4个小时。作品记录女儿阎荷从36岁发病到38岁去世，中间的点点滴滴。看着这篇文章，阎荷，一个干净、文静、优雅又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却依然脸挂微笑的清秀形象，浮现在我面前。

    字字句句，都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无限的怜惜和珍爱，都是对女儿深深的追忆，对疾病的控诉，痛恨又无奈。

    一次次，泪水迷蒙我的眼睛。双眼模糊了，擦干，再读，停停顿顿，直到读完。读完了，我还觉得心口发堵。推开窗子，站到窗前，大口地呼吸着窗外新鲜的空气。

    卵巢癌。这种疾病多么可恶！直到1998年5月，阎荷拉肚子，到医院检查，才发现是卵巢癌，而一发现就是晚期！这病竟隐藏得这么深，一露面，就让人不可收拾，无法面对。

    阎荷是幸运的，在她住院的两年时间里，有丈夫，女儿，父母，兄弟姐妹，同事朋友，那么多人，对她关爱有加。轮番上阵，悉心照顾她，尽量让她更多地享受临终前的关怀，幸福。命运无情，死亡之神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松，而每个亲人都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她，撒手人寰，这是多么悲哀和无奈的事情！

    阎荷撒手西去，阎荷身边的人一定会更加珍爱生命，珍惜目前的拥有。我也在思考，人这一辈子，要怎样活，才算有意义？至少，不管生命的长短，一辈子问心无愧，才会像阎荷一样，走得坦然，淡定。你看她，自己都生不如死了，还想着还父亲的账，说借的钱一定要还，爸也不容易，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们言而有信。到最后，在自己最病痛，最困难的时刻，阎荷依然做到了。

    为给女儿治病，父亲阎纲去试验自己喝尿。从1998年12月1日到1999年12月31日，整整一年！尝试无效后，不得不放弃。而这一切，都是一个父亲，瞒着家人，瞒着女儿，自己偷偷做的。他多么想试验成功啊!多么想，用个偏方，验方，给女儿找一条生路！让女儿灰暗的天空，出现一丝亮光，命运出现一线转机……拳拳爱子之心，舐犊之情，跃然纸上。

    这是多么悲壮而热烈的父爱！

    感谢阎纲老师，再一次剥开自己的伤口，将自己爱女生前，最后时刻的点点滴滴，公之于众，让我，让众多的读者，又接受了一次精神的洗礼，生命的升华。尽管泪水一次次迷蒙眼睛，但内心是多么温暖和火热！

    我自己也有点慢性病，常常吃药，偶有住院。所幸，比阎荷轻得多，只要自己注意调理，并无大碍。我曾经把病情做过三个本子的记录，想着写成小说，以警示和劝慰与我有同样病情的人，少走弯路。但缘于自己的懒惰，迟迟没有动笔。这篇《美丽的夭亡》又鼓励了我：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好自己想做的，能做的事情，有尊严地活着，坦然，淡定和坚强！

     “天空没留下任何痕迹，但鸟已经飞过了。”就用泰戈尔的这句话，作题目吧。人生路上，我们已拥有过精彩和绚丽，这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