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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08-11-17 11:22:09)
标签:

文学/原创

文化

故乡,一些疼痛和迷茫(二首)
野 川
站在瘦小的河堤上眺望
站在瘦小的河堤上眺望
是一种奢侈。山是青的,山中的祖坟
是青的,祖坟中飞出的鸟
总把一些消失的名字叼出来
让人们缅怀和热爱。太阳在山与山之间
滑行,它晒黑身体,却照亮灵魂
伤口鲜活,痛苦淋漓,地埂上的野花
也用小小的香紧抓时间的衣襟
庄稼在河两边默默地生长
然后融进血液,继续拔节,长出月光
披在那棵摇曳的苦楝树上

爱着记忆中的村庄
他爱着记忆中的村庄
水井,竹林,石磨,随处可见的鸡粪
狗粪和人粪。乱草一样的生活
被一只耙梳理:哭与笑,爱与恨,生与死
都条理分明。记忆中的人
大多死了,很多新面孔,很多新姓氏
他不认识,但他爱着他们
他们持续了村庄的命
并经常用锄头把他的过去挖出来
在明亮的阳光中晒去霉斑

 

 

削土豆(外一首)
小 
我从不做家务  坐得无所事事
瞅着妻子忙里忙外
也瞅见她忙进忙出  随口说
帮你做点什么吧
妻奇怪了一下  笑一下
削个土豆吧

削土豆  削掉
土豆皮和粘在皮上的土
泥土捧出自己的土豆
还把土豆裹起来  藏得严严实实
不削皮就看不到
土豆如此洁净  丰满多汁
像我的好妻子  脱掉外衣才显出韵致
卸下包装才发现她
晶莹剔透的心

像一只土豆  她的美是
难以察觉而又不动声色的

同病相怜
亲爱的老伴  你的脚崴了
快四个月了
最近一个月
每天我都看着你
一瘸一拐地练习走路
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如果我的脚也崴了就好了
就可以和你一起练习走路了
别人看了会在心里说
上天真的配了一对好夫妻

 


无 题
董长民

窗外飘雪
屋里就要降温
白天清醒
夜晚就要混沌
如一只变形虫
在纸缝间围困
爬行于方格深处
叩不开心门

陈旧的时光
积压出发黄的声音
在火苗洗掠之后
残留了怎样的灰烬

 

喊出失语的明媚(外一首)
李 源
看到田园
连绵的山脉
放牛娃,走在阴雨中……
终于,亲切起来

终于,让我有了热泪
终于,我喊出了第一声故乡
喊出了失语多年的明媚
当列车穿过雨中的阳光
我又看到了亲切

我幸福的家
外婆的手
母亲的手
父亲的手,以及亲人们的手
把我搂在岁月里,搂在发黄的照片里

窗外没有风暴
没有冰封
逝去的岁月,除了蓝天与大地
就是我幸福的家

 

 

世界本身(组诗)
黄金明
二十岁的爱情
把一张白纸交给墨水是神秘的
它会变成最新最美的画
还是无人破解的天书?
把一只蝴蝶交给花朵是甜蜜的
浓烈的花香使它晕眩
然而它总会向另一朵花飞去
把一个人交给另一个人是危险的
爱情像晚霞在熊熊燃烧
并在长久的厌倦中变成灰烬
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迟疑不决。那一年
我二十岁的爱情,像残忍的四月
像四月的丁香和雨水
它们在盛开,在凋零
那么多好姑娘像云雀在草丛上飞
我不知道要将我的初恋献给谁
转瞬之间,天色已晚
山冈上的黄昏那么耀眼
像熔化的黄金铺在天上。

梦幻图
菠萝蜜树像一个站着的人。
梦时开花
醒时结果。树下坐着的人如梦姑娘刺绣,汉子织筐
十个孩子绕着大树梦游
菠萝蜜在晚风中裂开
它的浓香使金龟子窒息
那些在方寸间往返不停的蚂蚁
它们像沙漏里的沙粒
那些细碎的时光
从来没有中断。那些暗淡的星辰从来没有消失
村庄隐没在暮色中
灯火仿佛被狗吠点亮,一盏,两盏……

远眺有感
拉开窗帘,你看到了远处的青山
但同时被空白的天空充满
设置在墙上的窗子是必要的
从窗子望出去,四方形的天空
被乌云覆盖,像厚厚的窗帘垂挂下来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在控制着它?
庭院中,花絮在细雨中飘降
被踩碎,被遗忘
一棵随便什么样的树
它都同时进入了娇嫩和衰老
一滴随便什么样的雨
最终通过神秘的途径返回大海。

我仿佛是世界的投影……
我仿佛是世界的投影
甚至就是世界本身
但我什么也不是
我是本质和实有,但我什么也不能抓住
我两手空空,但每一股力量都通过我去显示
禽兽通过我而显现野蛮之力
草木通过我而开枝散叶
年迈的诵经者,挑水劈柴的僧侣
通过我无尽的虚空抓住神性
我是垂帘听政中的皇帝。
我是杯酒释兵权的将军
我是上缴工资的模范丈夫。
我是沦陷的满洲及其子民
我是一只高亢的喇叭
每一个发号施令的人
都躲在里面喊叫
我是每一个谦逊的耳朵
它们收集着声音如黑夜吸收着光线
我是一个空心人
每一个真切的灵魂
都栖身其间。甚至细小的蚂蚁也像西绪福斯代替我去推动命运的巨石。

冬夜
风起了。风不知从哪儿吹来
但总能吹到你的脸上
一直吹到你的心
一个人在冬天里行走
犹如一根树枝被风吹弯
一根水管被水流穿透
枝丫上堆积着月光
那么冰凉,像稀薄的玻璃
贴住少女的胸膛
他像一只半空的酒瓶
在醉意中摇晃
往事像泡沫在露出
黑夜无边无际
他在夜色中挺进
犹如一截树桩从泥土中溜出
没有人知道
他要踩着积雪回家
还是刚从家中出走。

 

纪念一位癌症死去的女生(组诗)
林忠成
寻找
这颗水珠,被森林里繁杂的树根吸掉
被吸进华佗的梦里
让等待它的书本、理想白忙了一场

从此,母亲每天来到森林
一棵树一棵草地挨个拧过
总想把那颗水珠拧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场豪华气派的盛会
会突然结束
别的水珠为什么能生龙活虎地
跳跃在各个枝头

就这样拧呀拧
没人劝止她
已经结束的盛宴永远都不会重来了

扫不去的灰尘
同学们齐声朗读:
“我们是祖国的花——”
“朵”字被那个女生带走了
每当念到花啊草啊蝶啊什么的
同学们就被一个生词绊倒

一个空荡荡的座位
萝卜被拔走了
老师常常会下意识地做出浇灌的动作
习惯了
每天都是这么一勺一勺轮下去的

一块土地被强盗野蛮割去
大家都感受得到
那条隐形的链条
被砍掉了一个扣
从这个缺口呼呼地刮进寒风冷雨
冻得大片嫩叶睫毛打结

时间久了,那个空位渐渐长满灰尘
“我们轮流到养老院打扫,
优秀的成长都是打扫扫出来的。”
孩子们毕业了,老师也老了
他们发现了一种奇怪现象
他们心里总有一块地方老擦不干净
老积着灰尘

突然终止的盛宴
一场豪华盛宴嘎地终止了
像一阵急刹车
全校女生过狂欢节般地发育着
享受着唯一的快乐

这场超级豪华盛宴令许多女生把持不住了
反正到了深夜,这个校园就水波荡漾
你只能划着小船出入

这场格莱美般的盛宴
只对一个女生例外
她突然被一个蒙面人绑架
颁奖仪式上的华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关掉
青春乱作一团,吹哨、尖叫

这场豪华气派的颁奖仪式终止了
她作为一项最高奖
没有颁出去
还没来得及———课本、大学、爱情
正眼巴巴地盼望自己能获这个奖

被斩钉截铁地叫停
所有前期投入都化为泡影水珠
一颗水珠掉在土中,一会就不见了
一颗正在慢慢张开的水珠
准备好了要吸收知识、爱情
跟别的水珠一样
在树梢欢快地跳跃
充满激情地演出自己

有一天,一只隐秘的黑手
从夜晚的森林伸出
轻轻碰掉了这颗水珠

你可以想象一滴水
遇到通红的烙铁
发出吱吱声的刹那

那晚,班主任的心被蛇咬了一口

 

走在校园的民工(外一首)
衷新星
走在校园的民工停了下来。在荷塘边
缥缈的烟圈和一团阴影缠绕着
他的皱纹被空空的池水拉长,他的姿势
像那个沧桑老去的思考者
他在想些什么。这么多拔地而起的高楼
这么多来来往往的青年
我只是一个路人,匆匆扫过他的眼神
烟蒂快要燃到那节残损的手指
我的脚步突地加快,我的心
感到一阵焦灼的剧痛

北京城的马车
去年夏天,在长辛店的小路段
我看到一辆马车
拉着满满一车绿皮西瓜
我猜想它从某个遥远的地方赶来
走了许多路,许多痛
那匹消瘦的老马
它突兀的喉骨在风中一动一动

阳光从清晨的瓜田开始
一步步追随到北京城
这条路的周围是移民区
行色匆匆的人们披着灰黄的尘土
他默默地坐在马车上
今夜,要找一个安静的角落
做梦。梦中有
滴涧的溪水,隔山的鸟鸣

 


热 爱(外一首)
庞 
热爱我的小房子
正如热爱我的少白发
从自暴自弃到相濡以沫
热爱我的旧衣服
正如热爱我的新照片
从新到旧
无法替代的新鲜
热爱我的麻木
正如热爱我的冲动
热爱我的生
正如热爱我的死
热爱,从现在开始
从一点一滴开始
做个善始善终尽职尽责的人
把一点一滴拼凑起来的秩序
热爱成无边无际的失去

阳台
聊天时我说我家没有阳台
朋友A说家里怎能没阳台
没阳台湿衣服往哪儿晾
我说确实没有,我们那一带都没有
我说我家算好的,房子小是小
光线也不好,却只住二人
有晾衣服的地方
我说有人一室一厅三世同堂
不但三世同堂还没有正常收入
没正常收入还有人长年生病
生病还是死不了须进补
我说这还是好的
到底一家人须全尾在,活在人间
我们顶上,三楼那家
窗外吊着一个木柜子
他们家傻女儿天天睡在里面
不占正常人空间
弄得害怕被砸的二楼那小子
常往上喊:睡好啊,嫦娥姐姐!

 

 
那样的深(外一首)
卓 
当最草的一尾草鱼
在鲜红的落日里
画出一道最短的弧
头戴斗笠的父亲
从田埂上
牵出大片的暮色和蛙鸣

分开那些变暗的禾苗
我从一张纸的屏息里
摸到了那根潮湿而舒缓的
缰绳———那样的深
总觉得  故土里的一条蚯蚓
在农谚之下
短促
而用力地蜿蜒着

剩下的春天
一个老人
慢慢地数着剩下的几个春天
他混浊的眼神亮了一下
门前的池水
便上升到蛙鸣的高度

他精选了几粒种子
就不是空着手走路

那根柳木拐杖
慢慢地停靠在古老的田埂上
一只小鸟落在上面
叫了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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