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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就是酷酷[短篇小说](1)

(2006-11-01 20:41:27)
  外甥女的女友李文来到我家,我们竟成了情人,而且十分甜蜜。可是,李文拒绝与我结婚,她甚至拒绝与任何一个男人结婚,这真是不可思议呀!李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李文就是酷酷
                                    丁 
   
 李文比我晚一辈,是我外甥女的朋友。外甥女电话里面说,她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要来深圳,希望我给她帮助。
没问题,我说。
事实上,我经常接到这样的电话,见怪不怪了,大不了就是请吃一顿饭,一个人吃是吃,两个人吃也是吃,有时候接待的是官方人员,能报销,吃完之后,竟然连单也不用我买,白吃了,还白赚一个人情。
但是接待李文不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
李文是来找工作的,而且是投奔我来找工作的。
李文上来就喊我舅舅,搞得我不管她都不行了。
“舅舅,我们家离这里远吗?”李文说。
    完了,这就要带回家了。我是从来不把人带回家的。家里乱,乱得一塌糊涂。
“家里乱。”我说。
“没关系,薇珍已经跟我说了,我帮你收拾。”李文说。
完了,这不带回去还不行了。
“先吃饭,”我说,“吃过饭再说。”
“再说”的意思当然包含不带她回家的可能性。
李文看看行李,又看看我,说:“还是先回家吧,回家我自己做,我很会做饭的。”
完了,她以为她就是薇珍了。
如果真是薇珍来,我当然会把她带回家,并且真就让她收拾家,让她做饭,谁让她是我的外甥女。但是……
“舅舅,”李文说,“你就把我当薇珍吧。”
外甥女是能“当”的吗?
李文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开朗、大方、阳光,不做作,不假客气,而且嘴巴甜,比我的亲外甥女薇珍还甜。薇珍一年喊不了我两次舅舅,李文跟我见面两分钟内就喊了三次。
“你不会把我安排在招待所吧?”李文问。问得比较小心,也比较担心,仿佛招待所是孤儿院,而她自己则真是投奔我来的亲外甥女。
我没有这么狠心。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让我解决住宿。我后悔,后悔昨天在电话里面没有问清楚,如果问清楚,那么我肯定就推掉这个差事,就会说我今天正好要过香港,不回来,没有办法接站。如果那样,薇珍或者是这个李文,肯定也还有别的什么“舅舅”接待她,只要有别的什么“舅舅”接待她,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最多也就是事后说一堆客气话,补一顿饭而已。
“那么好吧。”我说。说得非常勉强。但是李文不知道。李文以为我心甘情愿,所以,欢天喜地地跟我回家。
上电梯的时候,遇上杨大姐———我们这栋楼的热心人,唯一的热心人。杨大姐并没有问,只是简单地打一个招呼,并且看了一眼李文。我自己马上就说:我外甥女。像是解释什么。解释什么呢?其实杨大姐根本就没有问。
完了,我真把李文当作外甥女了。我在向杨大姐这样介绍的时候,李文还歪着脑袋甜蜜蜜跟杨大姐示意了一下,那意思,她就是我的外甥女,亲外甥女。
刚进家,电话就响了。让我的感觉是这个电话追着我们进门的。
一接,是薇珍。
“接到了吗?”薇珍问。
我真想骂她。但是当着李文的面,只好忍着。
“接———到———了!”我说。用特意拉长的声音说,因为声音拉长可以代替发火。
“酷酷在吗?”薇珍问。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谁是酷酷。旁边的李文笑着要过电话。
李文基本上没有说话,就是说话,也是说虚词,没有说实词,倒是一个劲儿地对着电话笑,笑出咯咯声。
趁着她笑,我赶快把枕头旁边、床铺下面、房门后头还有鞋子里面的各种纺织品统统收拾到洗衣机里,然后放上洗衣粉,开洗。
别说,乱七八糟的纺织品往洗衣机里面一扔,家里顿时没有那么乱了。至少在我的眼里好多了。
这时候李文已经放下电话,脸上仍然保持着笑,但是没有声音,起码没有咯咯声,而只是保持笑的口型,另外就是微微发红的脸。
“不好意思,”我说,“太乱了。”
“没关系,”李文说,“您去买菜吧,我来收拾屋子。”
我很听话,立刻照办,仿佛是为了逃离。逃离什么呢?往哪里逃离?这是我的家呀。
从菜市场回来,家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家了。我无论如何想像不出李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我那个乱七八糟的家变成这个模样。
我忽然理解男人为什么要结婚了。结婚也叫做“成家”,家里没有女人,家根本就不能称其为“家”。
“回来了?”李文说。说得依然热情,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使劲想了一下,想起来了。她没有喊“舅舅”。
李文在忙着做饭的时候,我尽量想着找点事情做。我虽不勤快,但还是比较自觉的人,看着客人忙,自己闲着,不自在。
我首先想到了拖地,但一看地已经拖过了,而且是刚刚拖过的,既然是刚刚拖过的,那么我当然就不能再拖一遍,否则,不是对别人劳动成果的全盘否定吗?为了不对李文的劳动成果全盘否定,我只好放弃拖地的想法。
我又想到了收拾屋子。但是这屋子也没有办法再收拾了,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头先我已经把纺织品全部扔进了洗衣机,刚才又被李文清理了一遍,如果再收拾,那么就只能是重新把它搞乱,相当于破坏。我肯定不能破坏,所以,收拾屋子也不成了。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像狗子一样在屋里乱转的时候,阳台上洗衣机叫起来。洗衣机叫起来,就表示里面的衣服洗好了,于是,我终于找到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了———晾衣服。
在我晾衣服的时候,李文两次把头从厨房里面仰出来,所谓“仰出来”,就是她实际上是倒着出来的,仿佛她手里面还拿着东西,但是到底拿的是什么东西我没看见,因为她出来的只是头和与头紧密连接的那一部分身体,表现为整个上半身是向后“仰”着看我的。第一次这样仰着看我笑笑,没有说话;第二次说话了,而且是蛮大的声音说话,仿佛是力图使她自己的声音盖过排油烟机的噪音。她说:抖开!把衣服抖开!
我听了,照办。但不是办得很好。肯定不好,如果好,李文就不会过来了。
李文过来后,接过我手中的衣服,撑开,像甩鞭子一样使劲一抖,衣服发出类似鞭子被甩了一下的响声,并且空气中顿时弥漫了一些细小的水雾,对着光,竟然出现了瞬间的彩虹,然后,她才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我练了两次。学会了一招。
晚饭比我想像的丰富,主要是丰富在排骨上。本来我买排骨是准备煲汤的,但是李文没有这样做。李文做了一大盘糖醋排骨,另外用鸡蛋和西红柿做了一个清汤,再加上一条鱼和两个蔬菜,一顿丰盛的晚餐就摆在茶几上了。
顺便说一下,我没有专门吃饭的桌子椅子,平常自己也很少做饭,偶然做一次,也就在茶几上对付。
在茶几上吃饭好。在茶几上吃饭可以边吃边看电视,吃完之后,连同茶几上垫着的报纸一起收拾,还省了擦桌子的工夫。
但是那天我跟李文在一起吃饭没有看电视。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忘记了。忘记打开电视。
吃过饭,我主动洗碗。毕竟,她是客人,毕竟,饭菜是她做的,我洗碗公平。
洗碗我倒是会的,因为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常常洗碗,来深圳后,除非在外面吃饭,或者是打电话叫的外卖,否则只能自己的碗自己洗。今天无非是多洗两个而已。
我在洗碗的时候,李文也没有闲着,而是在倒垃圾,把各种垃圾装在一个塑料袋里面。
“不用下楼,”我说,“楼梯道里面有垃圾桶。”
我洗完碗,见她没进来,出去一看,她站在防火楼梯门口,东张西望。我过去,一只手用力推开,另一只手接过垃圾袋,丢在桶里。
“这门怎么这么难开?”她问。
“防火的。”我说。说完之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回答清楚,为什么防火的就一定要这么难开?幸好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回到屋里,马上就面临一个重大问题———怎么睡觉?
这里还要说明一下,我的家很小,一房一厅,想着反正是过渡一下,等到结婚的时候,如果对方是一个富婆或者富妹,则住对方的房子,我的一房一厅也好出租;如果对方是穷女人,则我把一房一厅卖掉,加点钱,买一个大一点的,比如两房两厅的;如果对方不穷也不富,跟我差不多,则俩人合起来,除了买一个大点的房子外,还可以再买一个车,当然,是国产车。现在,我既没有找到富女,也没有找到穷女,还没有找到不穷不富的女人,所以现在就仍然住在这个一房一厅的小房子里。一房一厅的小房子自己住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不但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比大房子好,少交管理费,而且还减少打扫卫生的实际面积,但是,不方便接待客人,特别是异性客人,特别特别是不方便接待留宿的异性客人。
李文看出我的心思了。说:“没关系,我睡沙发。”
说完之后,不知道是我没有立即表态的缘故,还是她自己觉得分量不够的缘故,又作了补充,而且,在她看来是必要的补充。
“我喜欢睡沙发。”李文补充说。
我仍然没有说话。没有说话的原因是我仍然觉得不方便。因为我的房子小,卧室更小,小到只能放一张床,连多放一个电视机都不行,所以,通常我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实在太累了,才回到卧室睡觉,还有时候,干脆就在沙发上凑合。
“你就把我当薇珍。”李文说。李文这样说的时候,就微微有点脸红,就像头先她放下薇珍的电话时一样。
我知道她误解了。其实我没有想着那方面的不方便。不过,经她这样一提醒,我还真有了主意。我现在就真的把她想像成薇珍。如果真是薇珍来了,我该怎样?当然只能是我睡床,薇珍睡沙发。我是长辈嘛。
“行,”我说,“那就委屈你睡沙发,我睡床。不过……”
李文有点紧张,紧张地等待着我“不过”的下文。
“不过我要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说,“看会儿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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