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保纲（河北）

十年前，表哥离开农村到省城一所中专学校里读书。表哥喜欢看书，但家境贫寒，买不起。一天，表哥在书店里找到了一本寻觅已久的书，爱不释手。就在这时，一个邪念涌入了他的脑海。他犹豫着把书移动到自己的上衣下面，然后迅速把它揣进怀里，脚步慢慢地移向书店的出口。

一阵尖锐的嘀嘀声一下子刺痛了表哥的神经，这时，在窄门两侧查看购书小票的售货员迅速挡住了他的去路。那是两个女人，一位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另一位则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中年妇女厉声说：“把书拿出来！”女人看了看书的定价，说：“这本书定价20元，按规定，罚款是书定价的5倍，你拿一百块钱吧！”表哥摸索出两张10元的旧钞票，他嗫嚅着说：“我，我就剩20元钱了……”“20块钱还能算是罚款吗？不掏钱我就找到你们学校去！”这时，表哥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说：“大姐，你看他真的没钱了，罚他20块钱算了。”抬起头，表哥看清楚了，是那位姑娘帮他说话。中年妇女有些不情愿地接过钞票，愤愤地说：“哼，便宜你了！”表哥说，他已经忘记后来是怎么回的学校。

一切的改变是在一个温暖的下午。那天上体育课，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表哥面前，是书店里的那位姑娘。那位姑娘递给他一本书，就是那本书，那本带给他耻辱的书。姑娘说：“这是我用你那20元钱，替你买的，我们经理说了，喜欢读书的人，谁都有可能忘记付款，补上了也就行了。”十年后的今天，表哥在我们家乡的县城开办了一家私营书店。和大城市样，表哥也实行开架售书，所不同的是，表哥没有安装防盗的窄门，只是在出口的显眼处，立了一个大牌子：假如您忘了付款，请您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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