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沟 (2006.7.10)
吴堡这个地方是一个长条,沿着山脉从东到西只有一条正街,现在车多了,又从正街的外侧修了一条环线,不到二里长的样子,专门走那些大载重量的汽车。而原来的街里已经是一条很热闹的商业街了,不允许走汽车。居民大都住在正街北侧的山坡上,一层一层的窑洞和房屋铺在山坡上,那是老的吴堡县城的景观。现在路的两侧也都盖起楼房,将两边的旧居挡住,新来乍到的生人还真看不出他和其他城镇的区别。
县委大院的格局也挺有意思。进得大门面对的是一排两层高的窑洞,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有三个通道通到里面的院子,将里面的部分又分成了三个单元,每个单元都是由三面窑洞组成,分别是人大、政协和组织部等单位办公的地方;左手方向的角上有一个小门,进到一个别院,里面又是窑洞,那是县委书记,县委领导们办公的地方,二层窑洞是秘书和办公室的地方。登上窑顶可以看到山坡山的民居。这些窑洞的前脸儿都是用方整的青石砌起来的,再刷上白灰,挺漂亮的。大概是窑洞里冬暖夏凉吧,县委自打搬到这里以后就没有动过地方,而县委的领导们也依然保留着在窑洞离办公的习惯。
而县政府则不然,它在县委的对面盖起了一栋五层高的大楼,楼的大门临街,面对高山而背对黄河。从背面的窗户往外看,下面是一个较为开阔的广场,广场上还有一个露天剧场,这是全县城惟一的一个公共活动的场地,每到傍晚和清晨,总有很多的人来这里活动。因为从这里可以直接走到黄河的河滩上。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保留下这么大的一块空地,实属不易。

在县里办完了事情,下午去任家沟——在1940年到解放后的一段时间里,那里曾经是吴堡县委、县政府的所在地。去任家沟要走吴堡到子长的公路,那时一条县级公路,路面比较平整,可当我们拐进路口时,塞车了。一辆载重车抛了锚,把整个路都堵死了。幸亏有当地的一个亲戚给我们做向导,指挥我们从水泥厂墙外的一条山间小道儿迂回到上面的公路上,躲过了那段塞车的路。去任家沟还要从大路下到沟里,汽车是进不去了,于是我们把车停在路边,步行往沟里走。这里本来是一条很漂亮的山沟,可惜,上面村庄里的垃圾被随意地倒在沟里,像一个挂在绝壁上的垃圾山,和周围的景致很不协调,多少有点让人扫兴。其实这里有很多的沟坎可以填埋垃圾,为什么非要将其倒在路边呢?倘若不及早治理,不仅要影响这里的环境,还会污染下面的水源。昨天晚上下了一点小雨,今天的沟里就有了流淌着的浑浊的黄水,我们是摸着石头淌过流水,向任家沟里进发。沟里的植被非常好,我觉得那真的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小山沟,不是特意去找的话,很难发现它的存在。路上正好看见了一个当地的老乡,是一个40左右岁的女人,我和她搭话:“庄稼长得好吗?”“可好了”,她说“任家沟可是吴堡县最好的地方了,有山有水的!”
隐蔽,应该是当时吴堡县委县政府选中这个地方的重要因素了。路的一侧是一条很深的沟,沟的对面是很陡的坡,再往前又是山谷,山谷上去又是山,山谷里已经筑起七八根巨大的桥桩,从村里透过树木的缝隙,可以看到一条正在修建中的高速公路从山谷中飞跨过去。村子里的情况外面不易看到,可外面的情况在村子里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村里的老人大概也都六七十岁了,说起当年县委在村里的情况,他们也还有些记忆,那时他们也就十来岁,帮着送送信、传个话儿什么的,他们会把记忆中的故事说得活灵活现,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听的人被他们的真挚所感动。村书记召集来四五个老汉,把我们领到一个农家的小院,告诉我们说,这就是当年县委书记办公的地方。这个院子里原本有一排四孔窑,外面的两间老乡住,里面的两间县委用。当时的县委可没现那么排场,就这么两间房,又办公又睡觉,紧靠里面的那孔窑就是二舅哥出生的地方!院门开在一个胡同口里,挺隐蔽,院里还有楼梯可上窑顶,窑顶后面就是一条路,通到各个方向。现在这个院子从中间拦起一道墙,原本四四方方的院子被隔成两个长条,一个院子里有两孔窑洞,里面的院子又从侧面的墙上扒开一个缺口当门用,平时就用一个栅栏门挡着。吴堡县的革命火种就是从这里蔓延出来的,许多革命的大事就是在这里决定的,当年的县委书记和妇联主任就是在这里相识、相爱、结婚、生子……又从这里度过黄河奔赴冀东,成为新中国最早一代党的高级领导干部。现在这个小院已经冷清了,老乡和书记的窑洞之间也被搭上一堵墙,但它依然保存完好,人们依然记得它当年的热闹和磁性。二舅哥也还清除地记着他曾在这里上过小学,这里的枣子特别的大、特别地甜。
吴堡人民的生活水平现在还不是很高,一个中学校长一个月的收入也就千元左右,经济也不很发达,属于比较封闭的地方。现在高速公路正在这里修建,跨越黄河的大桥桥墩已基本竣工,再有两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全线贯通,那条线路可以从石家庄直接通到兰州,届时吴堡一定会以一个崭新的面目,迎接客人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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