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军】关于看展览,我记得我们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周末没有什么娱乐,跑到中国美术馆看美术展览。我有一个经验:看展览不要试图把整个展览贯穿起来看一遍,这是很蠢的,也太累,看一点,不要看系统的,说实在对你一天接受一个展览的内容来说,任何的展览都是超出你的接受能力,只要看清一点。
我作为旅游者看美国的国家博物馆也是的,那是一个月也逛不完的,我就看其中的一段,中世纪的那一段,集中2、3个小时看一个画室,发现一个问题,文艺复兴前的中世纪,至少在艺术也不是一片黑暗,发现中世纪演化的痕迹跟文艺复兴是很相接的。
我这个展览也是来过几次了,每一次看一点,自己演绎就足够了,也不是整体上讲什么具体的故事,也是提出了很多的问题,我也赞成刚才说的这是一个问题的库,可以发现很多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作为一个人来说怎么看都成,这打开一个话题,人跟城市跟建筑的关系有很多种,我曾经画过一连串漫画,表现人与城市的一种关系:可能是一个小摊贩挑着担子想逃税卖东西,最容易碰到城管,城管非常威严,每天想抓他;可能是与恋人在幽静的地方散步,但当今中国的城市幽静的地方也令人害怕,也有抢劫的;可能是一个领导者,前面有警车开道,看到的满眼鲜花,欢迎欢迎。这三个类型化的人类的体验,这有一种嘲讽的味道。
我们看双年展有另外一种感觉,开篇的时候说了,这个城市的建筑我居住的环境和房子能不能随意改造,按照我们早两年包括房地产吹的“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人实际上不知道什么是诗意的栖居,诗意的概念是可以改造的,用汗水和劳动把我的装饰构建改一改,我把我的卧室外墙打开,窗户更大一些,这些行为是人类很自发的本能的行为。
但是在当今的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中这种行为被禁止了,你的房子必须按照社会的分工的原则,别人建你花钱买,一动不能动的感觉。还有物权法还是指导这个方向,不能动。要动的话还有一个潜台词,中国这么多人你随便弄就乱了。
其实未必,即使中国再多人,我们人跟城市的关系,体跟建筑的关系有很多的改变的,改变的体制和机制没有形成。双年展可以体现人怎么样改变周边的环境,怎么样体会。
【黄伟文】有几个作品反映了,人太多,相互之间刺着,所以要有一个镜子,怎么样研究城市里头怎么样规范人形动的一些规定。还有想解放赋予人类的自由的,光明新城的荷兰的方案,可以自由地选择你的土地和建筑的方式,但是遵守一些规则,给你一定的自由。
实际上城市是不是全部是由地产商或者是政府来开发?就这两个角色吗?个人是不是城市建设的一个主角?可不可以申请一小块图,按某种规则建设。
就像这个房子老了,技术也不好,也不保温也不隔热,那可不可以这个设计都联合起来,当然肯定是联盟的,要是不联合的话,相互之间这就有刺了。但是所有的“刺猬”如果保证好距离,商量着做一件事情一致对外,解决你的社区更新的问题,这是可以考虑的。
这个城市的决定权越来越多和老百姓无关了,所以这个方案从土地上选择上还有没有这个自由,还有没有可能有别的自由。这都是挺有意思的。
【老亨】我说一点想法,我是对城市双年展关注很久但是一直了解不是很多,我今天来自己的感觉是第一城市双年展虽然是由规划局举办的,但是实际上不是只跟建筑相关的,他是关于城市一切的值得关注的一个展览,分主题来做。
它就把关于深圳、关于城市化、关于城市生活方方面面的一些我们主办方认为值得关注的问题做了深度的思想,然后用形象的、艺术的手法表现出来,这一点给我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但是我就觉得它中间还有一个差距,可能会过于强调专业性和艺术性。好像我瞄准的这个情绪有一个比、学、赶、帮、超一样,我们都来搞这个展,我要更加显得新奇一些、更加显得艺术一些,有这样的感觉。这样就使一般本来要关注这件事情的人距离感加强了,本来要把思想形象化、具体化,但是由于太强调艺术性,由于太强调比较新奇的概念在里面,导致一般的人比较难以去理解,尽管他从每个人的布展围绕这个主题显得水平很高,如果我们面对很专业的群体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想要让市民参与,我们却没有考虑到这个需求,没有考虑到普通的市民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对城市问题也比较关心,他一进来怎么样去导入到这个主题当中,没有很好地为他们着想。
所以我们这个双年展已经第二届了,本届已经展出了一两个月,电视报纸上都有报道过,但是市民对它的了解和参与度并不强。这一块我提出一个建议,以后各届的布展,如果想在城市市民当中产生反响,一定要从市民参观的视角来看,不能概念很超前,表现的手法很超前,让大家感觉到这就是玩先锋艺术的、前卫艺术的,很专业建筑艺术的表现手法的,跟老百姓没有多大关系。实际上非常相关的,进来看就知道这是我们生活中碰到很多的问题,在这里借双年展的方式得到一个很好的展示,这个方面在要求的时候,包括我们走进来的路线图,怎么样找到,按照什么样的路线,去这个馆是表现什么东西的等等都要明确。我刚才仔细看了几个展场,连说明性的语言都太艺术了,不是去导入。
刚才黄先生的说法我觉得很好,你一讲我就理解了,但是我自己去看说明就看不懂,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孔维民】不但看不懂,我进去还要摔一跤。
【老亨】这个本身要跟老百姓接近的,但是最后表现出跟老百姓的距离却加大了。我们应该符合这样的一群人,就是关心城市,不仅仅关心城市的规划和建筑,其实包括这个城市的方方面面。您想想我们这几十年的改革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就是要从农民变成城市的居民,这当中碰到很多的问题我们都在日思夜想,这样一个展览又把我们一些好的想法,通过专家的思想用一种很艺术化的形式表现出来确实太好了。但是推广还不够,我们一边看一边给贺博士提意见,花了一千多万布展,还应该做一些推广,最起码抓一个意见领袖,有一群有影响力的人让他先看懂,让他再讲解。好比今天召集了一批媒体来看,他也没有看懂,他回去要写稿子的,这也不行。起码要召集一帮人,要集中一段时间要详细让他们看懂这个东西,然后让他们理解这东西才可以。
【郭建波】如果一个展览这样搞来搞去太累了,只要靠时间积累就可以了,每年就可以搞。
【王绍培】这个展览需要有一个导游,没有人说的时候看不懂,比如两张地图,他把两个地名换了一下,你不说他不容易发现这一点,但是一说一下就很好懂了。这实际上是一个概念展,昆德拉说的一切小说存在的勘探。什么是存在呢?是现实性可性的组合,现实性是存在的一种,无数都是可能。概念展都是把很多没有实现的,可能实现,可能实现不了的,把这种可能性实现一下,把它做出来启发大家的思考,这种东西是非常好的一个东西。
再说“城市再生”,有两个方面的含义,一个是经济上的考虑,还有一个是城市的改错的权利。经济上的考虑:比如说希特勒做很多的建筑,他说一切都会毁掉,只有建筑是会永恒的。在希特勒时代做下来的建筑,哪怕希特勒被埋葬了,他的建筑留下来了,他就是永恒的。西方很多的建筑永恒性比较强,他们的建筑是要在时间之外的,不是在时间之内的。中国的建筑是个流失的概念,一开始就是一个再生的概念。比如江汉平原有很多房子是泥巴和木头做的,非常简陋,因为洪水一来马上要冲掉,因为很便宜损失不大,再迅速地建,这个再生的概念非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