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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颖欣Chris_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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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与造魔

(2009-10-06 22:10:50)
标签:

京剧

荀派

王紫苓

荀慧生

表演

分类: 中国戏曲

近来常去王紫苓先生处聊天。78岁高龄的王老刚从上海为熊明霞和金喜全指导《棋盘山》归来,风尘仆仆,聊起戏来却依然精神百倍,让年轻人也自叹弗如。她聊戏最大的特点就是不闲着,唱着念着,眉目神情手势就全跟上了,几乎是无动不歌,无歌不舞,动作洗练精确,以简胜繁,极具古典美。前些年耄耋之年的朱凤桐先生说戏也走过身段,包括学荀先生的大步量出场——他傍过荀先生两年,又长期辅佐赵燕侠、王紫苓等荀派名角,道行之深自不必说——可惜我当时没有一点基础,大多是看过也就忘了,好在进步还是有的。近年疏于调嗓,嗓子越来越不给劲,对表演的兴趣却是越来越大。

 

王紫苓先生聊起天来总是海阔天空,想起某个细节的表演就马上比划出来,手眼身法步的那份老到自不用说,而且每次的做派未必完全一样,比如红娘的出场至少就有5-6种大的变化,这样出来可以,那样出来也可以,手势和身段更是变化多端,或繁或简,不拘一格,却都符合戏情戏理,不会让观众觉得不是这个人物。

 

在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我对身段做派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开始能够根据剧情自己设计细节动作,不拘泥于已有资料,以前不会动不敢动、手没地方放的现象有了明显改观。

 

前一阵演出的《春秋配》,行头不对(应穿褶子,到现场才发现衣箱带来的是帔),乐队、配角的配合也有不合套的地方,总体上还是有了大的进步,因为我“敢动”了,虽然这一场我动得比较多,自己都感觉到近乎花旦的表演了。另外从王大士和常三爷当时拍摄的镜头里,看出了许多问题,一一记下。个人觉得,这次演出虽然不完满,在我个人票戏生涯里应该是个分水岭。

 

朱凤桐先生当年说过,初学演戏有三个阶段。先是唱的时候不会动;进一步就是唱的时候不动不行,乱比划;等到了会动又能控制自己不动的时候,就和第一阶段有本质区别了。

 

最近比划剧中的手势,感觉比演出春秋配那次要简练了许多,比划得少了。经常听王紫苓先生讲繁与简、死学与活用的辨证关系,并有机会看到她亲自示范来说明这些道理,就是一块顽石,也终有开窍的一天。

 

敢动了,野心也就开始膨胀。我对小生戏一向是比较怵头,原因之一就是做派。旦角还有裙子水袖可以藏拙的戏码,小生却是露胳膊露腿的全无遮掩,相当之难。不过这两天我在考虑也许应该练练小生戏了,以前扎靠来过《飞虎山》的大太保,还不算寒碜。《叫关》一剧我是学过的,曾经唱到乙字调,因为难找这个调门的胡琴(确切说是琴师不愿意拉,琴弦经常断)放弃了小生。如今嗓音不及当年,乙半调应该差不多,也许可以学一下身上把这个戏演了。至于开蒙的《黄鹤楼》,没有翎子可练,少时可以搬朝天蹬的腿功也回去了,还是暂时不动的好。我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对净行和须生本来从学生时代就极有兴趣,可惜没有下功夫练声,喉位低不下来,高音的音色不能突破,调门低到琴马都掉了,实在砢碜,也就只能做做白日梦了。

 

说到腿功,初中到大学那段时间我还来得了横叉、竖叉、三起三落和鲤鱼打挺,当然不是为了戏曲,那阵没有想到学身段,只是出于对武术的浓厚兴趣,顺便练了些花拳绣腿。现在膝关节问题很大,蹲下去都难,三起三落怕是没有希望恢复了。喜欢《失子惊疯》这戏,唱腔早就会,也想过要练身段。只是这出戏按杨荣环先生的演出本,是需要前伸一条腿来三起三落的。但是孙荣蕙、朱凤桐等几位先生坚持说这出戏包括尚小云本人都没有伸腿的三起三落,孙明珠老师给尚先生的配像也没有三起三落,张艳秋先生当年怀孕五个月时还来过状如童子拜佛但不伸腿的三起三落——这些都说明此剧的三起三落本来并非杨荣环那样子。如果我按照孙明珠老师配像和尚小云先生电影的路子学,不知道一般观众的认可度如何。虽然是票友,被说投机取巧也是相当不爽的事情。不过至少圆场和水袖是偷懒不得,即使不动这个戏,也是非下功夫练不可。

 

10号要到京参加国粹生香剧组的会议,商议录像的内容。节目时间只有五分钟,许多拿手的曲目不能唱。对擅唱《春秋配》、《西施》、《祭塔》等剧慢板的我来说,无疑是很吃亏的。实际上我的念白比唱工要强一些,特别是荀派的念白,只是限于自己没有表演的基本功,许多戏不敢动。最近敢动了,思路也就开阔了不少,甚至想过尝试《宇宙锋》的“金殿”片段,其中的念白和做派都很难。念白我不怕,从94年第一次喊嗓,就是念这出戏,但做派确实是有点含糊。虽然能比划下来,冷不丁要唱,想现在就到位是不可能的。

 

还想过尝试张派失传剧目《贺后骂殿》,觉得动这个戏很有意义,曲谱和程派差别不大,对乐队难度不会太大。但因为时间太长,程派这出的导板和回龙就差不多5分钟了,张派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只能割爱。

 

梅派张派是我的所长,然而梅派的小段落,如果拉不出俏头,就等于白唱。张派的小段子大多很难,也是担心配合不佳,影响发挥。程派么,虽然自己会唱和念,做派上程派风格却还没什么体现,也是要贻笑大方的。

 

尚派么,会唱,会念,可是尚小云先生的台步和做派风格真是不好掌握。乐队更是问题,许多大催大撤甚至耍板的地方,几乎要给乐队专门上课来说,反复演练也未必可以达到预想的要求,还是算了。

 

思前想后,自己对荀派的理解较之梅程两派可能还是多一点点,虽然基本功差,但有朱凤桐、王紫苓两位先生的熏陶,范儿上还是可以把握住一些;加上荀派本身就是要突出一个“活”字,法无定法,每次的身段做派甚至小的舞台调度是允许变化的,只要符合人物和剧情,就说得过去。至于伴奏,虽然乐队可能不会,但可以找旋律舒缓的短小曲目,比如《杜十娘》的二黄慢板,没有什么花过门,只要按照乐谱拉得平稳、劲头稍有变化、琴师也尽量入戏一点就好。伴奏在荀派戏里主要就是背景音,营造气氛,花过门不是必须的,只是要拉出味道也不是易事。

 

荀派戏里,我最喜欢的是《杜十娘》和《霍小玉》。按现实一点的想法,这次还是先动《杜十娘》“叹五更”的“二更”这一段二黄慢板,理由是可以藏拙。因为是悲剧的特定场景,表现杜十娘的绝望和无助,所以动作就极简练,台步和手势都是简练而缓慢,点到即止。然而这里也是极难的,动作虽少,必须体现出人物的感情和荀派的味道,神情和眼神更是重中之重。荀派的转身很有特色,我这样虎背熊腰的魁梧身材会不会转成“杜十爹”,还真不好说。

 

也曾想过减肥,不过事先就没有入围的打算,临时现减,怕是来不及了。像去年夏天那样个把月暴减22斤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太伤身,没有体力也就歌不成声,只剩丢人了。唱是票友的第一本钱,扮相差可以不看只听,嗓子差、唱得难听观众就唯有躲得远远的,直到看不见也听不到你为止。两害相权,还是取其轻吧。

 

我自己不会扮戏,也没有置办行头。扮相和行头是很棘手的事情。不要说荀派特色的喇叭袖,那是奢望,就是普通袖的袄子,要适合我这样的身材也相当不好找。我的脸形短宽,下颌方,颧骨高,眼窝深,贴片子的必须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才行,第一次找扮相也未必就找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顺其自然吧。

 

《杜十娘》的二黄慢板唱腔连过门时长约4.5-5分钟,但是前面还有半分钟多的念白和叫板,如果舍去,就像画龙不点睛,唱来毫无感觉。前面能把自己念哭,接下去的唱才是这里边事儿。我倒是念出来过这个感觉,不过哭不能真落泪,落泪就落了下乘,还可能毁妆,入戏过度也容易噎住嗓子,这个到时候还真要注意。

 

身段的编排没有完全按照孙毓敏老师的录像,因为她的身段,肯定是自己最得心应手,换别人做起来未必顺,她自己每次也未必完全相同;再者这是5分钟的节目,没有头没有尾,舞台调度单一,视觉上肯定会很突兀,不同姿态的组合必须作适当调整,所以就有所变化,并根据收集到的一些关于荀先生当年表演的片言只语,试着揉进新的细节诠释,但没有出格。

 

再有就是音色问题。我学荀慧生先生的音色是比较像的,得到过朱凤桐、王紫苓、李静等荀派名家的肯定。不过这样的音色是不是符合评委的审美观,就很难说。我的音色变化较多,比如可以模仿孙毓敏和宋长荣两位老师的音色,王紫苓先生也不反对我用接近张派的音色去唱荀派戏。但在我自己的感觉,还是觉得荀派之所以为荀派,一个标志就是荀先生突破了美听的框框,在剧情需要时可以用各种糟糕甚至破裂的音色去唱、念,这和歌剧女神卡拉斯对歌剧的贡献异曲同工。当然这不是说声音应该不美,而是要把握一个“度”。特别是念白部分,如果在音色控制上分散过多精力,情感的表现势必受到影响。《杜十娘》这个戏,个人觉得还是想尽可能靠拢荀慧生先生早中期那种惺忪慵懒的音色,吸收晚年大开大合的劲头,气息不要太过粗重,也不要太过推挤声带。荀派讲究以情带声,带些沙音的“云遮月”音色有时反而可以传达更丰富的信息。要听漂亮的声音,尽可以选其他戏码。

 

以我目前在表演上的道行,要演好是不可能的,但肯定会有一些长处在,也算是一次自我突破。不管评委是不是喜欢,这一回,我造魔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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