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像这样夜半难眠的没有记载,虽然每一次发生,我也要追溯根源,但没有一次成功。
其实,我是个极其贪睡之人,这一点,母亲是我的铁杆证人。母亲现在看到我的女儿贪睡就会说“和你妈小时候一样”,我自己每每听到这话,都会莞尔一笑,因为,知女莫若母,我甚至想,没准当我老了时会这样“教训”女儿的女儿,跟她说“和你妈小时候一样”。真的,我清晰记得小时候贪睡的“遭遇”,几乎每次都是被母亲强掀了被窝揪起来的,那时候我暗自跟自己较劲地想,长大了,有孩子了,我一定让她睡个够。我是个肯兑现诺言的人,现在,我不太强求女儿早起,只要是休息日,她想睡,我就让她睡。当然,这里边还有个小小的自私心理,因为,她睡我也可以跟着睡,因为,贪睡之人,绝不会因为成年了而改掉这个在睡眠上有些“奢侈”的毛病。而母亲在我成年后,反倒不像我小时候那样掀我被窝了,她常常说,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雁子太累了。
可什么时候开始失眠了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每及此,我就无限同情那些靠安眠药入睡的病人,那过得将是怎样生不如死的生活。难怪崔永元会因为失眠而抑郁,当然,也许他是抑郁而导致了失眠。不管怎么说,人往往多在失眠的时候想心事儿,因为,你没有理由在清醒状态下不让大脑运转,而这个时候,又多是想些不开心的事儿,反正我极少听说失眠的人因为想事儿而偷偷乐的,多是听失眠者唉声叹气。而不开心的事儿常常抱团,想了这件勾起那件,人就越发悲从中来,难以入睡了。
失眠总会有理由,不是因为纯粹病态的那种,就多是有什么外在诱因,我总结了一下,好多次和女儿有关,她半夜起来撒尿,习惯性把我从睡梦中拍醒,然后“邀”我同往。我多次谢绝她的盛情,可是,她总是盛情如故,拿她的话说,妈妈,我每次叫你,你不也有尿吗。没错,从女儿第一次不坐尿罐开始,她每晚起身时习惯性的叫上她的妈妈,这时,我考虑别白起来一回,就干脆顺便解决一下吧,长此以往,倒造成了女儿“有功之臣”的错感。现在形成什么习惯呢?睡后别醒,但凡醒来,都要去一次卫生间;哪怕前后间隔不到一小时,也必去不可。女儿的尿是每晚都有的,如果我夜夜失眠,那我真成了有病之人了。百分之九十的情况是,我迅速起身,陪她进入卫生间,解决完她的,再解决我的,再度回到床上时,强迫自己什么也别想,倒头也就是睡下了。失眠的情况多是“强迫未果”“入睡未遂”,脑子那会儿一下子蹦出了某天某事,顺着这根线想下去,就会没完没了了。
回身望望熟睡中的女儿,我羡煞至极。最近,我真是感觉自己自卑了不少,好多人都成为我羡慕的对象,与此同时,他(她)也就成为我失眠的理由,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有病了。太可怕了,千万别像崔永元,千万别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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