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18年6月2日,小孩高考前一周,学校举办成人礼仪式,每个家长给孩子写一封信。我写的一篇文字,纪念一段时光。几乎每年的高考,会拿出来看看,像重温一段时光。时光飞逝,转眼已过6年。又临高考。
亲爱的小孩
无论你多大,我都喜欢叫你小孩。
我亲爱的小孩,本打算高考后写这封书信的,这样的契机提前写了,倒真是不知写什么好了。成人礼,意味着你开始成为一个独立的人了,要离开父母,展翅高飞。
这一年,想必对很多家庭来说,都是特殊的一年,近乡情怯,关于这一年,也只能是尽在不言中了。这一年,妈妈一直在做的事是记高考倒计时笔记,每天也只是记几句话,从365天开始,现在距离高考只有不到几天时间,初心也只是想回过头看看,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人生的每一段都是珍贵的经历,不可复制、不可多得,亲爱的小孩,这一年,风风雨雨,我们共同度过。
对于教育,爸爸妈妈倒也没那么多深刻的见解,我所理解的教育是给孩子提供良好的家庭氛围。一向认为学习是你自己的事,爸妈的任务就是陪伴。你成长的过程中,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好好地陪伴。从小到大,你没有参加任何培优,对这一点,妈妈有固执的坚持,认为在学校学习就够了,课堂能保证,课外没必要再去学,有时间多看看课外书倒是必要的放松和学习。还好还好,从未为你学习的事过多担心,你有时会开玩笑地说,看看,我给你们省了多少钱……谢谢你,我亲爱的小孩,妈妈一直希望你成为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要人云亦云,有时间多看看书,少看手机,少玩游戏,虽然你也做得不够,但未来还有空间去成长进步,对吗?
相对来说,父母给你提供的环境是宽松的,你凭自己的实力考上重点高中,高中阶段学习不错,后劲很足,属于那类学得轻松的小孩。亲爱的小孩,希望你考入理想的大学,有一个好的起点,加油啊,我的孩子,有时,人生就是过关,一关关地过,谁也不能例外……
记得很多个你做作业的夜晚,妈妈捧一本书坐在沙发上,你偶尔抬头我们聊几句,给你削个水果,给自己泡杯咖啡,外面下着雨,很享受这样的氛围,我理解的家庭相处模式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各自做好自己的事,良好的家庭氛围就是能保持安静和安定,能有笑声。
学校值班日,你故意开玩笑说,带本“高深”的书去看啊,我笑,什么叫高深的书。妈妈喜欢阅读,一直跟你说阅读是让人受益终身的事,不知对你有无影响,其实,你也是有认知的,只要有认知就好。
很喜欢在餐桌上跟你聊天,爸爸妈妈和你,我们仨。抱歉,妈妈不擅厨艺,你有时也只是说说,还没我们学校食堂好吃,说归说,还是照样吃下去了,不过餐桌氛围还不错,我说你讲讲学校好玩的事吧,你有时不想说,有时倒是说个不停,某某同学搞笑段子,老师的玩笑话,某老师当老师当得好开心,老师的“外号”……大概妈妈的心还年轻啊,很喜欢你讲学校的事情给我听,爸爸倒是喜欢讲讲社会百态说说政治,你也听得有滋有味。有时,开完家长会后,我会把老师夸一通,我常对你说,教师是这世上我最尊重的职业,很有价值,面对的是一个个具体的孩子……餐桌上的聊天真好。
生时代很美好,记得有个摄影师曾到某个高中校园里跟拍了一年,他这样解读一张照片:黄昏,教室里光影盘旋,有学生在静静自习,他说“听到教室里有夕阳转动的声音”,真好。
某天,家长值班日,轮到妈妈,等候的时间,我站在你教室的回廊边,望向绿影婆娑的中心花园,那天,下着小雨,对面教室的灯光,雨雾的气息,风静静吹,灯影静谧……下课后我对你说,你们学校好美。妈妈是喜欢校园的人,直到现在还是这样,无论中学还是大学,每每总觉得身心宁静。不知你将来,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亲爱的小孩,学习一件幸福的事,即使将跨入大学,妈妈依然希望你是个喜爱学习的人,终身成长的人。
亲爱的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你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小秘密。有一次我打扫房间,偶然发现你的小日记本,原谅妈妈想忍住不看,可还是偷偷浏览了那么一两页(只有一两页哦),其实没写什么,妈妈小心地把日记本放回原位,但你还是发现了。第二次,我看到日记本不见了,放日记本的地方多了一张纸条:不要偷看我的日记,后面打了三个惊叹号!你以这样的方式不露声色地发出了抗议;有次,我开玩笑说某某同学不好好学习,少在一起玩,你马上制止,说这跟学习有什么关系,他很有趣啊,会玩会学才是真本事。嗯,有道理;还有一次,我说妈妈认为学习是小孩自己的事,揶揄别的家长太过积极参与学校的一些事,你听了淡淡地说: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学校的事情就没人管了。我马上闭嘴,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真是这么一回事啊,亲爱的小孩,你长大了,知道换个角度看问题,也给妈妈上了一课。
亲爱的小孩,有时你故意把理化题拿给我,说看看,会不会做?我笑,题都看不懂,这么多题,你都是怎么做出来的,你“轻篾”地说,你笨,当然不会了。知道你的理综很拔尖,妈妈是不折不扣的文科生,除了会写几个字,读几本书,还真没你懂得多。
亲爱的小孩,慢慢地,你开始高过妈妈一个头,站在一起,我只到你肩膀。有时,你会左手揽我的肩,右手揽爸爸的肩,一起站到镜子跟前,对爸爸说,你长白头发了;对我说,你怎么长矮了;又看看自己,说我长得真帅啊……你已开始注意外表了,你长大了,走向最好的年华,爸妈慢慢地老了,亲爱的孩子,祝福你,大学时光真的是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光,那是青春吐芳华,祝你越飞越高,有理想、有信念,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善,做个真实的人,会独立思考的人,一个有益于别人的人。
记得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我们就训练你独立上学放学,不再接送(当然,高三这一年是例外)。我们家有个小小仪式,家住七楼,每天清晨,爸爸会站在客厅窗前,目送你远去,爸爸不在家的日子,就由我接替这个小小的节目,你从一个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的小孩,成长为一个有些沉默的半大小伙,我们只有一遍遍地望着你的背影慨叹,时间过得真快啊,时间都去哪儿了……
妈妈很喜欢龙应台《目送》里的那段话:“我慢慢的,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母子女一场,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份是今生今世不断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逝在小路拐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
是的,不必追……
亲爱的孩子,高考后,你将真正地离开家,当你再也不需要父母陪伴时,我们给你的只能是静静守望,家永远是你的港湾。祝福你,我亲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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