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费了好大的劲,才在靠着城墙根的一座新建不久的大院,找到了水仙的住处。房东告诉他,她住在后院的楼上。从东边数,第三间便是。
他弄不清这是个什么样的大院。
这个院子很大,既有新楼,也有旧房,说是新房,都是新建的,却又是非常简陋的简易楼,那些旧房,就像是半个世纪前的建筑,不但破旧,而且简直是危楼。破旧得厉害,好像一脚就能踹倒。
水仙住在新楼上,那是一排简易房,看上去也还干净,但也还是太简易了点儿。
李牧把车停在门外。天已经黑了,街灯亮了。
他才走进后院,便听见吵闹声。
二楼上,一排有七八间房子,只有从东边数第三间的屋子里的灯亮着。他寻声找去,才上楼便听到异常的哭叫打斗声。
……
傍晚时分,水仙才回到家,她掏出钥匙开门,门刚开开,便听到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她刚想回头看看,便被人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大叫一声。那人顺手便关上房门,并向她扑了过来,一把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再也喊不出声。
那人她没见过,膀大腰圆,身高最少一米八0,长得倒并不粗俗,可相当凶悍,而且流里流气,那人见她不再喊叫,脸色青紫,便松了手,恶狠狠地说:
“宝贝儿,杀了你我还真不舍得。就凭你这脸蛋儿,你这身条儿,一杀你,太可惜了点儿。我先给你看东西。”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个纸条儿,说:
“这笔迹你该认识吧?”
水仙低头一看,是个借条,上面写着:
借据
今借到人民币贰拾万元,月息5%(每月利息人民币壹万元),计复利。一年内还清。
借款人
水生四月十三日
她仔细地看那笔迹,没错,确是她哥的,她哥那硬胳膊硬腿的字,特征显明,极易辩认,不可能伪造。她骇然了,二十万元!月息5%,也就是说一年的利息超过了十万元,还计复利,驴打滚的利!
他干什么借了这么大一笔钱?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这么一大笔钱到哪里去了?难怪他会去抢金店!
“不清楚了吧?”他好像是看透了她,“那好,我告诉你。你哥借了我们这笔钱去潼关金矿收购黄金,买了三公斤的黄金,打算加工成首饰拿到南方去卖。他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倒也不错,这笔生意作成,他可以净赚十万块,一下子就翻了身。按说,他也不算冒失,有人订他的这批货,他一倒手钱就到手。所以他才敢开这么大的口,付这么高的息。他早算过,不出一个月,这笔生意就能干完,利息再高他也不怕。可他算来算去还是算漏了一招,有人告了他的密。在火车上,他让稽查队抓去了,他身上的金砖全让抄了去。他还背了个走私黄金罪。你说这事儿吧,也绝,那稽查队长本来就是得了信儿,奔他来的。车才过渭南,稽查队就盯上了他,车到临潼,稽查队长把他请进了办公室,从他身上搜出了六块金砖,每块重500克。队长哈哈一笑,说这崽娃子还弄假金砖。说罢,又问,要不要给你打个收条?把这批假金砖送去鉴定一下,若是真的呢,我们把你连人带货移交刑警队,判你十年二十年的。再把家一抄,看家里还有没有。要有呢,一并罚没,判个无期或死刑。我看,还是简单点儿吧,你自己说,这金砖是真的还是假的,省点儿事。你说,水仙,你哥该怎么说?”
他拿出包烟,是“555”烟,用手指一弹,弹出根烟,用嘴一叨,点着,狠狠地吸。
“算水生眼儿亮,他知道稽查队的手段,他若说是真的,他死都不得好死!那帮子黑腕儿,真敢把他朝火车底下塞!他咬咬牙,认栽,说那6块金砖是假的,是黄铜。得,二十万哪,打水漂儿了。你知不知道是谁“点”了他的“炮”儿?告诉你吧,是跟他合伙的陈仕德!这事从头到尾就是陈仕德下的套儿!
嗨,这崽娃子,水生手里端着枪,咋不崩了那老狗?反正是个死,死了都闭不上眼!”
现在,她总算对她哥的事找到了一点答案。可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呢?
那畜牲色迷迷地盯着她,水仙长得确实不俗,一双又大又亮,秋水潋滟的美眸,稍嫌苍白的鸭蛋脸,尖尖的下巴壳儿,从不涂抹的红唇,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他流着涎说:
“水仙,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我想,你大概也没心思再上学了。再说,你上学,谁供你?
你欠你哥我的这笔钱,谁还?
这样吧,我给你找个活儿,咱们有家卡拉OK舞厅,缺吧台小姐,你去,准能挣大钱。要不,咱们那儿还有个桑那浴,缺个按摩,干那个活儿,心眼儿活点的,一天能挣一两千元,怎么样,大哥我先给你开个“包”儿吧?”
说着,那家伙便又伸出手来,揪过水仙的领口,抓小鸡似地将水仙提溜起来,他呲着牙笑:“嘿,你他妈的还真轻。”
说着,一把撕开了她的上衣,伸手便进去揪她的胸罩。
水仙扯开嗓便叫,那锋利的指甲抓破了他的脸!
那家伙顿时恼了,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臭婊子,欠老子三十万,你这号野妓暗娼,老子玩你一万回还不过瘾,不给你来点儿真格地,你不认得马王爷三只眼!”
说着,他一把将水仙压在床上,用一只粗大的毛腿压在水仙的肚子上,伸手便去揪水仙的裙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