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天气阴且有风。
一早儿与嫂子通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哥扫墓的情况。往年,一直是我们兄妹一起去给父母扫墓,今年因特殊时期,不能回去,内心多少有着些许的不安。嫂子说,哥早晨四点多就去了,通往墓地的路很泥泞,车开不进去,哥自己扛着锹和纸币走了五里多路,回来时已经八点多了。嫂子说得风轻云淡,我听得却是泪流满面,想象着哥一个人行走的落莫,心很痛。
想来母亲已经走了二十年了,父亲就更早了,每年清明,我都会早早地准备好供品,与哥约好会面的地点,然后再一起往墓地去。父母的墓是在山上一片柞树林的深处,清明时节,正是冰雪消融,叶枯草干的时节。每年去时,我们都会先清理一下周边的枯叶,为坟丘培上些新土,再向四周洒一些酒,摆上供品。完成这一系列操作,我便负责烧纸币,哥帮着在旁边拢着火,整个过程,我们是没有交流的,一切都是默契地在做。所有的纸币全部烧完,将最后一点灰烬弄灭,哥会说;走吧。我应道:走吧。每年都是这样儿,一晃二十年。
父亲是早母亲二十年走的,起初每年清明都是母亲带着我们兄妹去,后来哥长大了,就是哥年年去。许是父亲走的太早,对父亲的感情没有太多的牵念,扫墓则是清明节的一道仪式。母亲去世后,我才正式与哥成了搭档,成为墓地每年清明节的影子。每年去都是带着满满的心意,无论以何种形式的表达,都有着与家人相聚的愉悦。我知道,此生为人儿女,我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因为有亲人在那里,墓地也就没有儿时印象里的阴森。父母墓前是一棵老柞树,枝繁叶
茂,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苍劲有力,伸展的枝条覆盖着坟丘,象一把大伞遮挡着风雨。很多亲戚都说父母墓地的风水好,也许是吧,我们兄妺能够平安生活,也定是父母远在天间的祐护。
离开老家来市里工作,再回乡扫墓已没有了往日的便捷。哥嫂明年也要去侄女那里定居,对家乡所有牵念也就是父母的墓地,无论生与死,父母在哪里,哪里就是心所牵挂的归宿。
又是一年清明季,敲几行文字略寄情思,即便喝上一杯老酒也不过是欲述而无言,这也是成年人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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