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熊抱” 观众们傻乐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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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志


12月25日陕西省延安市志丹县邀请央视女主持管彤主持文艺演出。该县委书记祁玉江当场“熊抱”管彤，夸赞其“俊，白，美”，还追问对方“我是不是男人”。视频在网络引发热议，书记被批失态。该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马华权受访称“祁书记是为体现陕西人民的热情”。（12月29日西部网）


这事于县委书记，有很多可议论的，但回到法理与政纪审视层面，却没啥好说的，人过一百，形形色色，县委书记也没有个国家标准形象模本，何况，祁玉江流氓了吗？没有，抱一抱啊那个抱一抱，那叫国际流行礼仪，你看不惯那是你OUT，你老土，人家坚持捡垃圾捡得，熊抱一下，咋啦？法国总统萨科齐一奔放，“狼吻”了德国总理默克尔，还引发“外交礼仪风波”，最后也只能尴尬一把，不甚了了，西方社会浸淫传统宫廷礼仪，但各国表现与接受程度有差异，但于这种失态“奔放”，也只能放在报刊娱乐版，作饭余谈资耳。


从这事想开去，忽然间，一些读过的语句飘来我耳畔，“那是在学跳舞”——鲁迅在《藤野先生》里写道。当时鲁迅纠结于是坚持学医救国人肉体还是弃医著文救国人灵魂的矛盾中，看到留学日本的清国学生一天热衷于赏花学舞，深感失望，信笔讽刺了这样一句。我就想，这台下观众看到县委书记欲熊抱央视主持人，顿感兴趣，连声起哄，他们都傻乐个啥呢？


其实，这个事，可用朱自清《荷塘月色》里的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来形容。戏是人家“县西区采油厂为庆祝年产量100万吨”，烧钱显摆一把，算是企业招待演出；央视主持人，那叫职场外走穴，搁在生意淘金意义上讲，那就是人家想多捞点收入，得人手短，吃人口软，遇上奔放书记，也只能忍着受着，这里没政治纯娱乐；当地老百姓过了一把不花钱白看戏的瘾，年底了乐上一把，还真值。这里甚至也可以没县委书记什么事，不过，基于中国世态，采油厂在此县辖区，那借一场烧钱戏来勾兑联谊一下与县领导的关系，那可是上下讨好，大可扬名且有利企业今后发展的大好事。


缺少理性提示与智者点醒的嘈杂环境，难以获得较为提炼升华的道德感知与判断，错将舞台当酒桌或包房的斥责，也只在事后乱猜，深陷嗨吼炫乐，劲歌曼舞，很难让人去思索——一个县里的油厂，居然请动央视的主持人来主持献演，这钱是如何来的？如何花的？由此顺便想一想这企业差别、富庙穷庙怎么这么差距大的问题；没有人去思索，这样一场演出，为何会有县委书记联袂油田厂长上台与主持人互动，大肆表演奔放？居然还“代表志丹的黄土儿女”，究竟在那一时刻，他串演的是书记呢，还是纯生理意义的“男人”？由此顺便想一想什么是县委书记职权份内事的问题，想一想权力无处不在的“全能政府”问题，以及为何我们动辄就“被代表”的问题；当然也更没有人去思索，这石油厂产量越大，会让地球不可再生能
源的灭绝也将越快，这很多值得深度忧虑的问题，就随着县委书记以小丑娱乐大众的插科打诨而遮蔽了，只剩了拎不清、没法拎清、懒得拎清，最后归于——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