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笛子与龙蛛女

●杨光志

 

    箫笛子乃玉屏县古时候的一位名侠。出身贫寒，两岁时天灾亡父，和病母靠行乞为生。到十二岁时母亲也撒手西归。再入江湖，因无病母拖累且一身腱子肉已长成，不再行乞，靠打短工卖苦力度日，遇一江湖游侠收为义子，将一身技艺倾囊相授，先操武功，又弄气功，将刀枪剑戟诸般兵器练完，自成一家，尤擅点穴，以祖传之乐器一箫一笛为随身兵器，着江湖艺人打扮，行走于武陵大巴山一带。

    那年月国弱民穷，黔东湘西一带更是水旱蝗殃不断，兵祸匪患连连，箫笛子性情淡泊，不喜扬名立万，遇有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的事，也只在暗处悄没声息做了，故极少有人知道平素在集市上吆喝着拿大顶的这个青年艺人，便是身怀绝枝、行侠仗义的箫笛子。

    终于有一天，箫笛子在氵舞 阳河上见到有放排的百姓遭几个地痞欺凌勒索，看不过出了手，结果被打败的地痞之一乃是衡山中一邪派大魔头之徒。此魔头武功奇高且性情残暴，报复心极强，若他要报复追杀什么人，往往是不择手段，明枪暗箭，死缠烂打，阴招迭出。箫笛子这回被他缠上，防不胜防，结果在梵净山脚右手臂受了点伤，退避于苗岭，在苗岭放蛊王龙蛛女的帮助下，方才退了强敌。

    龙蛛女乃年轻貌美的苗家女子，见了箫笛子心生爱慕，欲委身下嫁，箫笛子却因素闻龙蛛女行事诡异，为人亦正亦邪，紧辞不娶。这下可惹恼了龙蛛女，她见千娇百媚不能令箫笛子心软，便激箫笛子相约拼斗，言明败者由胜者随意处置。结果箫笛子因伤愈不久又不愿失手伤了龙蛛女，被机巧百出的龙蛛女占了先手，数十回合后受制于她。龙蛛女大喜过望，连忙安排了婚礼，与族人围篝火狂欢庆贺后回洞房欲与箫笛子行夫妻之礼，箫笛子心高气傲，觉得如此决定自己终身非已所愿，但学武之人重诺又不能失信于人，便对龙蛛女说："我性命可交由你处置，但感情由我决定。"龙蛛女心下凄苦，含泪作别箫笛子。

    却不料龙蛛女手下一中年女巫医，觉得龙蛛女行婚礼后却走了丈夫，乃奇耻大辱，将为族人笑柄，决定帮龙蛛女。在箫笛子欲告辞东行时，骗箫笛子喝下了暂时迷失心性、催生情欲的毒药。毒倒箫笛子后，女巫医来龙蛛女处报喜，称此时与之圆房，箫笛子定然依从。龙蛛女闻讯怒斥女巫医，心急火燎来探视箫笛子。箫笛子见了她，心中误会极深，拼最后定力自击头顶求死。龙蛛女没料到他性情刚烈至此，忙隔空发力相阻，虽缓了箫笛子少许手劲，仍听一声爆响，箫笛子顿时奄奄一息。

    龙蛛女怀抱气若游丝的箫笛子求医于名动江湖的"生死判"杨神医夫妇。杨神医以药功见长，一支竹针经他唾沫一浸，隔着衣裤扎进，多少疑难重症便可痊愈。杨神医的妻子"毒菇"却是一使毒大行家，是龙蛛女的授业师傅之一。他夫妻二人见了形散神销的箫笛子，觉得颇费踌躇，最后核计出两道医方：由杨神医治疗，将散去箫笛子全身功力，经长达数月的药水蒸煮，可保住性命乃至长寿，但箫笛子将是一个力不能缚鸡的痴呆废人；若由"毒菇"治疗，可令箫笛子数日即可行走如风，且武功不减反增，但只有两年寿命。

    经杨神医初步医治已恢复一些神志的箫笛子听了两种方案，毫不犹豫地将热切的目光投向"毒菇"。龙蛛女心如刀绞，最后也下定决心，将箫笛子交由"毒菇"治疗。

    在箫笛子走出"毒菇"的药房，再一次生龙活虎地出现在龙蛛女面前时，龙蛛女当着箫笛子的面服下了一颗将在两年后毒性发作致人死亡的药丸子。

    此后两年，湘黔边界方圆数百里活跃着一对令黑道人物闻风丧胆的青年夫妇，两年后，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