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

杨光志

    用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一介书生同一个商界成功女士联姻是正确的：这是郎才女财呀，这是智囊遇上名主，抱负获得机遇，这是一只想要飞高的小小鸟栖上了枝头……

    于是，我和欧可儿约会了。地点选择在虽然污染严重但却多少能体现点浪漫气息的舞阳河畔北门桥头。

    细雨蒙蒙，我的心中荡漾着诗情画意——啊，雨巷，我要迎来一位丁香一样的姑娘。正这么想着，只见欧可儿骑着她那款漂亮的女式摩托车从远处飘然而至，在支撑车架时，她的脸衿持地藏在她的围巾后，那模样又将我心头勾出了一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那水荡在不胜凉风的娇羞。

    互相问过好后，我们在北门桥上并排漫步交谈，欧可儿问我：“听说，你很有浪漫和生活情趣？”

    “应该是吧。”我说“朋友们都叫我徐志摩。”

    “哇！厉害，那你打麻将一定把把自摸喽！”

    “呃——”我一时语塞，只得转移话题：“你？做生意挺难的吧？商海波谲云诡……”

    “是啊，蛮辛苦的，守摊、进货、讨价还价。不过，我好象天生会做生意，做哪样成哪样。只有我要弄别个的，别个莫想耍弄我。”

    “耍弄？”

    “是嘛，我嘴巴甜，什么假冒伪劣在我这都成稀世珍宝。顾客在高价买去还心甘情愿的。”

    “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我大摇其头。

    “你掉什么酸书袋嘛，听都听不懂。”

    “人啊，首先应诗意地栖居……”

    “诗，我也做过哇，初中毕业时，做首诗给同学‘学习是灯，努力是油，要想灯亮，必须加油’。”

    “哼，不错！”我苦笑一声，问欧可儿：“你这么有钱，怎么愿意和我这书生约会呢。”

    “都说你文化高嘛，我现在缺的就是文化，和你交往，你可以帮我嘛。”

    “愿意学？”

    “愿意。”

 

二

    “自摸，想买什么书嘛，眼睛都看直了。”再次见到欧可儿是在玉龙书社。欧可儿见我在浏览，便进来和我打招呼。

    “太贵了，算了！”我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怕那样嘛，我帮你买。”

    “不要啦，我怎么好用你的钱。”

    “行啦，你学好了，好教我嘛。”她替我找了个理由为安慰我和自尊心。

    我默认了。她抱上那套《路遥文集》便到收银台处大声砍起价来：“你哄那个？书的利润高得很，你也莫赚得太离谱了嘛，最起码，这几十块钱的零头你要让嘛。”

    为了感谢她的青睐，我也买了张10元歌碟回赠她。

    因为金钱的介入，我和欧可儿正式步入恋爱程序的手便顺理成章了。

    欧可儿依偎在我身旁时一定要我另一只手夹一本厚书。时不时纳闷地盯紧我的前额由衷赞叹：“好羡慕你呀，脑壳头装得那么多书。”

    我环抱着珠光宝气的欧可儿招摇过市，偶尔会悄悄把目光瞟向她装满现钞的鳄鱼皮手袋“咕呶”吞口水。

 

三

    “喂，自摸，我在怀化进货。这里正在演出莎士比亚的《奥赛罗》和张艺谋导演的《图兰朵》，我准备看过后才回来，你在家乖乖的啊。”欧可儿给我打电话。

    “啊，可儿，你的追求好高雅哟，票价肯定蛮贵的吧？”

    “八十块钱一张票，没关系啦，提高修养嘛。”

    “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两本书来嘛。”

    “什么书呀？”

    “《一个点子赚一座金山》和《市场厚黑学》。”

    “你好俗哟。”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