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白话之林 |
三
仇咪一个人在家,这样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了。王滔也叫她和他一起去玩麻将,她推说不会。其实,她10几岁就会打了,并懂得很多老千的出法。她妈妈就是麻将高手,人送外号“千手观音”,曾经赢了不少钱,也教了她几招老千的出法。她就亲眼看见妈妈和另外两人是如何出老千赢另一个人钱的,当时,她站在妈妈身后看,妈妈的同伙占庄,妈妈的牌非常好,可她就是不和,而且她拆的整牌庄家都能碰上,那一次庄家一共占了7庄。
回家后,她好奇地问妈妈怎么知道庄家要碰什么牌,妈妈告诉她说:“傻丫头,那都是有暗号的,比如手放在桌子上,左、中、右分别代表条、筒、万,拳头代表9,大拇指代表1,其余分别代表手指次序的倍数,加大拇指代表倍数加1……”还有东南西北中发白怎么表示,里面的名堂多得是,仇咪也是似懂非懂。但这样去骗人她有点不能接受,现在丈夫又陷在里面,她想不让他去,可又舍不得那花花绿绿的票子,何况王滔现在又没有别的收入。
说来也巧,那天晚上是韩日世界杯足球赛中国队与土耳其队的比赛。仇咪一个人在家看觉得没意思,信步来到了一个BAR,里面早已经坐满了人。球赛已经开始了,人们的情绪很激昂,特别是女人的尖叫声,使人感到那些淑女在这里才露出了自己的原始性格。
仇咪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不一会儿,情绪就被感染了。她看到中国足球队的每一次失误,都气得大骂“臭脚”,最后甚至骂出了脏话。
中国足球队的“臭脚”一直是仇咪心头的一个堵,她无数次发誓再也不看臭男人们踢足球了。特别是前几天她从报纸上得知中国男足年薪能挣几百万,而女足只有几万,她更不能容忍中国男足的不争气了。但气归气,只要有大的足球赛事,她还是忍不住要泡在电视机前,尤其是情趣低落或寂寞时,看足球仍是她的首选。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戴着个眼镜,象个还没熟透的小山楂。中场休息时,他们聊了起来。大男生其实是个记者,在本市一家主流媒体体育栏目供职。也许是长期和运动员们打交道的缘故,性格很奔放,不象他儒雅的外表。懂得也很多,对世界大的赛事、著名的球队了如指掌。
他们聊得很投脾气,那个大男孩对足球又的确在行,从1930年在乌拉圭举办第一届世界杯,到1998年法国的第十六届世界杯,他是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他讲的一些他曾经采访过的人物、球队以及同行们的花絮,对仇咪有很大的吸引力,就象故事一样,那是她完全不熟悉的生活。中国队输球时,仇咪甚至趴到他的肩上哭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切后来想起来有点出乎意料,她迷迷糊糊跟随着大男生来到了一处摆放着电脑、墙上贴满了足球明星照片的单身宿舍。大男生好象是第一次,笨手苯脚地要了她。说实话,她很害怕,但很刺激、很满足,这种感觉好象和王滔刚结婚时有过。
从大男生的住处出来,天还没有亮。虽然是6月份的天气,仇咪手脚都是凉的。她不知道王滔打麻将是否回来了,如回来要问起她到哪去了,自己该如何回答。说来也怪,平时她总是希望王滔早些到家,今天她却在心里念叨着王滔最好能打通宵。
一个月后,那个女人告诉王滔,她怀孕了。王滔觉得又害怕又惊奇,自己并没有病?!
但他的麻将水平却倒退了,老是打让别人开的牌,害得偏家跟着输钱。麻友们不再喊他“王麻绳”,而重新给他起了个外号“神枪手”,意思是他放牌放得准。
几乎在同一个礼拜,仇咪也告诉王滔,她有了。尽管和大男孩以后,她对夫妻生活重新有了兴趣,和王滔也越来越和谐,但她仍然忐忑不安,拿不准是不是那一次“造的孽”。
王滔不再去麻将馆。
一天晚上仇咪问王滔:“你的麻友们怎么不叫你‘王麻绳’,叫你‘神枪手’了?” 王滔没有回答,笑着指了指仇咪的肚子。仇咪脸唰地红了,使劲点了下王滔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