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进：一问三不知的社会抚养费非规范不可

全国社会抚养费收了多少？审计署表示“不知道”；针对律师发出的公开申请，14个省份不知道；广州市财政局确认，仅今年上半年，广州社会抚养费征收总额就达到3亿元，但用在哪里，还是不知道。（9月9日《新京报》）

一问三不知，社会抚养费真成了一笔彻头彻尾的的糊涂账。近来有论者撰文呼吁审计署全面审计社会抚养费，要求算清这笔糊涂账。但审计署迄今尚未表态，是否准备审计，原因是审计难。对此，国家审计署9月2日在官网发布的文章中已有所表述，称因缺少最关键、最核心的基础数据，对社会抚养费的审计非常困难。看来，审计署是指望不上了。

一笔每年高达约200亿、从1980年算起总额1.5万亿至2万亿元的社会抚养费，居然无法审计，真是不可思议。根据《社会抚养费征收管理办法》规定，“社会抚养费及滞纳金应当全部上缴国库，按照国务院财政部门规定纳入地方财政预算管理”。国家卫生计生委宣传司副司长、新闻发言人姚宏文9月3日再次确认了这点，并且解释说，社会抚养费上缴国库后，作为地方财政收入的一部分，由地方政府连同其他财政收入一起，统筹用于本地区各类公共服务和社会事业支出。既然如此，那怎么会无法审计呢？

问题是这些规定都是写在纸上的，实际执行情况并非如此。说是上缴国库，纳入地方财政管理，其实多半还是返还给计生部门，或者就是留给乡镇了。一些县级政府甚至明文规定，社会抚养费征收款的一定比例用于奖励乡镇、村一级计生专员，以此来鼓励他们好好从事“得罪人的工作”。正因如此，一些地方出现为收取社会抚养费“放水养鱼”，对“超生”漠视、对“罚款”热衷的现象。

 那么，返还给计生部门和乡镇的这部分钱的支出情况又如何呢？除了有部分用于职工工资奖金外，其余的用来购车、吃喝和当作福利私自享受了。至于《办法》规定的统筹用于本地区各类公共服务和社会事业支出云云纯粹是扯淡。笔者关注社会抚养费很久了，从未看到社会抚养费用于扶助失独家庭、生育保险等计生事业上的报道，更不见用于资助失学儿童、解决穷人看不起病等社会事业的消息，总之，社会抚养费早已是名不符实。

如果说，某些省还能向外界公开每年的征收总额，但一般不敢公开支出账目。因为支出账目太混乱了，俨然已成一个黑洞，不好公布，一旦公布，会激起舆论反弹。所以，有关部门选择了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

 怎么办？审计署已表示，仅凭一己之力理清不了这笔糊涂账，那只有指望地方人大了。我的意见是，由地方人大来掌管本地区的社会抚养费的预算，也就是说，在年初召开的两会期间，财政部门应该把当年度的社会抚养费预算交给人大代表审议，由代表来决定支出渠道和比例，第二年再来对决算情况进行审议。与此同时，人大应该加强对使用情况的监督，譬如督促审计部门经常性地对预算执行情况进行审计，邀请媒体不定期报道辖区内社会抚养费的征收和开支情况，用审计来规范征收支出，用公开透明来弥补使用黑洞，逐步落实整改措施，保证社会抚养费征收合理，支出规范，再不能任其糊涂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