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进：一位普通教师能一手导演上百万的招生骗局吗？

   8月23日，深圳宝安区西乡中学的吴勇治老师跳楼自杀了，悲剧的诱因是：他与52位家长签订的升学协议无法兑现，愤怒的家长赶到学校讨说法，并向他讨还被骗的118万元，吴在分发给家长10万元后，借去银行取钱之名逃离学校，然后选择跳楼自杀。（8月25日《广州日报》等）
    事发后，校长声称，吴勇治的行为属于个人行为，与校方无关。此说网友不信，我也不信。吴只是一个普通教师，在没得到校方授权的前提下，即便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自与学生家长签订这样的升学协议。据家长反映，签订协议和收钱都在办公室，其他老师看得到。而且有家长反映，这种买卖学位的风气由来已久，往年都有经过学位买卖而顺利在西乡中学读书的学生。“吴老师说往年也是这样操作的。”一位家长告诉记者，这个说法也获得该校多名学生的证实。该校一位高中生在微博上直言，自己就是经过学位买卖而顺利读书的。可见，吴之所为并非个人行为，学校难脱干系。
   不过，校长声称与校方无关也有点可信：该校总不至于公开违反招生政策，公然发文允许签这样的升学协议吧。极有可能的是，此事与校方无关，但与某位、某部门的实权人物有关。正是在某位实权人物的授意下，吴勇治才敢私自与家长签订这样的协议。同时，吴根据私下约定的分成协议与其分赃。家长们反映说，吴勇治在向家长收钱后，还信誓旦旦地解释钱的用途。“5000元是给校长的，5000元是打点招生办的。”此说是否属实，待查，但至少说明其骗取的118万元不会是独吞的，有相当部分是用来作“打点”的。他之选择跳楼自杀，不排除这点：“打点”出去的钱收不回来，因而无法全部退还家长的钱，所以只能舍命赔钱。
   与上述分析可互为佐证的是：受害家长黄女士告诉记者，22日晚上7时，黄女士收到吴老师发来一条信息：“阿姨不好意思，我刚接到上头的电话，说整件事搞垮了，全部没得读。”这件事怎么搞垮的，我们无从得知，但其所说的“上头”当确有其人，是校长还是招生办领导不得而知。但无疑，这位（或者几位）神秘人物才是操纵此起事件的关键人物。如没有这些实权人物指使撑腰，素有“优秀教师”之称的吴勇治哪敢伪造《直升协议书》和伪造“深圳市西乡中”、“深圳市西乡高级中学”、“深圳市教育局招生办公室”三枚公章。
   因此说，此案不能因为吴勇治死了就草草结案，然后按照宝安区教育局通报中所要求的加强校内师德师风建设就完了。这样也太轻描淡写了。其实，此起诈骗案暴露出来的个别教师师德师风问题只是表面现象，深层次的问题乃是关乎学校和教育行政部门的权力寻租、钱权交易的腐败问题。虽然我不敢肯定，此次直升事件“黄”了的原因是由分赃不均导致，但在整个过程中存在钱权交易的可能性很大。为此，我建议，此案不能由宝安区教育局自查自纠，而是应由深圳市教育局与区纪委共同组成联合调查组，重点调查此案背后存在的招生腐败及校长、教育行政官员可能存在的违纪行为，一旦查实则予以严惩，如此，才能根除当地买卖高中学位的歪风，严格招生纪律，维护教育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