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是从儿子刚写的悼念奶奶的文章中借用来的.大约五天前,其班主任来电话,对我说,儿子流鼻血,可能是刚出席了奶奶的丧礼累的,还说,儿子写了篇悼念文章,题目是<我想握住你的手>,称写得理性,比较克制.当时一听题目,我就知道儿子写了些什么,感觉自己的心揪紧了.
公元2006年7月31日(农历七月初七)上午10点50分,一个终生难以忘记的日子时辰,我至亲至爱的母亲告别了这个世界.她走得非常安详,临终前没有出现我所担心的恐怖和痛苦.她走时,身边没一个亲人,看来她是执意不要我们相送.上午7点30分,医生来电话,称母亲病危,可能活不过这天.我把这消息及时转告了父亲\弟弟和儿子,大家表现得比较平静,再不像前几次接到病危通知时那样突然和慌张.说实在的,对这一刻的到来,我们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尽管我们依然在作着顽强的努力,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在7月28日请来杭州专家周建英医生后,30日再次请来一位女专家,为母亲做骨髓化验,鉴定一下癌菌有否转移.如没有,就意味着有一线希望.化验结果出来了,专家称,没发现癌菌,主要还是感染的问题.当时在取脊髓骨髓时,医生说,母亲的骨头非常疏松,像豆腐渣一样,这都是长期卧床造成的.这样一来,我们兄弟与医院几位医生商量后,决定再请浙二医院的方翔主任,答应31日下午来新昌.
有此化验结果,并作了这样的安排后,当晚我们都安然入睡.
在此,必须交代发生在30号的一桩插曲.我们所有的一套坐落在大市聚镇上的套房在经过一番周折后,终于被楼下的住户以8万元买走.上午去老家谈判,下午他就送协议书和现金来了,这样终算了解了一桩心事.
当我们满怀希望等待专家的到来,期待奇迹的出现时,医生的一个电话彻底粉碎了我们所有的努力.8点30分,我和父亲赶到医院,守候在重症病房的走廊上,从窗外可以看到母亲床边的仪器上的指示线条,感觉生命迹象非常微弱,预感到大限真的到了.10点过后,儿子来电话,学校8月1号报道,寝舍已经落实,能否现在就把东西搬到寝舍去.考虑一会儿,估计母亲暂不会有事,就联系了一辆车子,将床上用品送到学校.谁知,刚把东西搬到宿舍,医生来电话,称母亲不行了.于是赶紧驱车到家,取了早就准备好的给去世母亲穿的衣服赶赴医院.当我失魂落魄穿好外套,戴上口罩,来到母亲床前时,母亲已经安然去世.当我看到母亲紧闭的双眼时,眼泪夺眶而出,口呼:母亲,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王医生劝我节哀,随后赶到的弟弟也劝我别哭,抓紧为母亲擦身穿衣.于是我们兄弟打来热水为尚有余温的母亲遗体擦洗,并穿上贴身的一套白衬衣.其余的七套衣服都是随后赶来的章德怀穿的.吕亚斐老师自始至终站在旁边指导和帮忙,对她的一番好意,我们铭感于心.自母亲6月17日住院以来,整整一个多月来,她像自家人那样,每天给母亲送吃的送穿的,令人感动不已.
灵车到了,上来两个殡仪馆的师傅,将穿戴齐整的母亲遗体抬上担架,从电梯下来,直接送到车上.我们兄弟两人和表姐妹陈超英三人护送母亲遗体到殡仪馆.遗体停放在最大的松鹤厅,被安置在装有冷却设备的水晶棺里.躺在水晶棺里的母亲,看上去是那么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面色如生,遗容非常干净,我们拒绝了化妆.接着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陆续来到,偌大的厅堂不久就放满了花圈花篮.灵前的香蜡烛点燃了,各路人马有条不紊地忙开了.二姑和伯荣姑夫他们去掉埠头找"小神仙"挑日子,国银阿叔开始履行起总管的职责,梁伟民也做起了帐房先生,梁卫东则忙于安排车辆,等等.我们兄弟就负责守灵.
1点过后,妻子从宁波赶到,她一头扑在灵前,痛苦流泪,我与儿子扶起她,来到母亲的遗体边,三人搀扶着看母亲的遗容,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其1987年妻子踏进王家门后,她与婆婆相处了差不多20年,婆媳间早已经缔结下了深厚的亲情,她的悲痛发自内心,是完全真诚的.虽然妻子脾气较火爆,但说良心话,她在婆婆跟前始终是克制的,从没正面与婆婆发生过冲突,当然母亲也从未当面让她难看过.二十年来,婆媳关系一直是正常的,友好的,够难得的.(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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