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蜜柑》（2431）

《蜜柑》，现代短篇小说集。沈从文著。上海新月书店1927年9月初版。作者事迹参见《读书破万卷·<边城>（2416）》。

《蜜柑》收《初八那日》、《晨》、《早餐》、《蜜柑》、《乾生的爱》、《看女人去》、《草绳》、《猎野猪的故事》等短篇小说8篇。本集小说或记叙乡村生活的情趣，或描写下层人民的不幸，或描写爱情和奇闻轶事，或反映都市中上层阶级生活的空虚与无聊。

《蜜柑》描写了大学生选择书写人的故事。青年学生在教授家聚会分吃着蜜柑,教授太太提议到园子里去玩,如果是一对情人,便可以领得双份的蜜柑,如果没有情人,便只能拿到一份。交际花F本来有三个情人,两个政治系大学生,一个叫做诗人的小周,但她却故意只取了单份,使他们三人都无从争持。交际花F后来找到诗人小周,与他挨在一块谈情话,当她回来因为口干,见到茶几上放了个柑子,不客气的就吃了,而这是一个政治系学生故意放下的,当F同他眼光相碰时,脸红了。小说对于青年学生间这种空虚无聊游戏人生的生活态度进行了“极有人性”的温婉的讽刺。同时通过某大学S教授家的一次聚餐，表现了大学生们热衷于谈情说爱的庸俗心态。

《初八那日》讲述初八那日七老四老两个锯木工拉锯,这一日因为是七老定亲的日子,所以他特别有劲,四老买杏仁豆腐为同伴贺喜,表现出锯木工也跟常人一样,具有七情六欲和对爱的渴望,但是一场大风嗽使木头将在下面检查撑柱的七老四老双双打死。老八和老七死了，警察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好不容易才挤进去。观看死亡现场的人没有一个想到去搬动压在两位死者身上的木头。一些女人只是在那里估计这两个人的命运，一些小孩儿吮着手指看把戏。到天黑时，巷子口的一匹大公狗，在那木柱旁边低着头，舔着那从死者口中挤出的血和豆腐汁。虽然老七和老八死了，但这并没有触动那些旁观的女人和小孩儿的神经，日子照样过，因为这是老七和老八的死，是他人的死。于是“初八这日就算完了事”，这一日就像吃喝拉撒的例行公事一样，就这样翻篇了。个体生命的毁灭并没有唤起人们的恐惧和同情。

《早餐》描写作家琪生和妻子生活穷困，买了几个粽子却舍不得吃，结果第二天早晨发现粽子被老鼠啃坏。这对夫妻，穷得只能拿亲嘴当点心了，但依然充满希望，觉得好运总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的，可惜最后连舍不得吃的早餐都被老鼠给偷吃了。这时的生活虽然有些艰辛，但还是充满着快乐的基调。因为他们还有有精神追求，这对夫妻把写作当作孜孜不倦的目标，他们的精神性生命的生存并未受此影响。小说反映了小知识分子平庸、琐碎、困顿的生活。

《晨》以都市生活为背景，反映了中上层人士的无聊与空虚。写的是岚生太太剪发后想去公园让人看,但天气总不见好,而岚生却因为太太新剪了发,“下意识里扇着一些要同事羡妒的虚伪翅膀”,为了让太太的头发蓬蓬松松好看,外出时撑面子,岚生为太太买了一套烫发的器具,早晨起床,太太烫发,岚生太太读报,读到闺范女子大学生因烫发而烧伤一个烧死一个时,太太将火酒瓶子从窗口扔出去了,燃汽炉子便没有了火酒,但已经迟了。小说将都市青年夫妇的平庸琐碎、虚荣赶潮的生活生动地表现了出来。

《草绳》描写以打草鞋为生的得贵见涨水便赶搓草绳捞鱼，第二天洪水退去，草绳被人拿去打秋千。作品在幽默的笔调中，曲尽鞭挞和讽刺。小说开始叙述今年镇上雨水特别好,如今雨又落了整三天,沙湾人都希望河水再涨点,那时能够从汹涌的河水里打捞出从上游冲下的猪、牛、木头等东西,特别是桥头老兵梦到峪水的梦更坚定了沙湾人希望。得贵伯和他的十六岁的小助手二力连夜搓草绳,充满了发财的梦想,夜深了,得贵伯还叫二力为自己买酒助兴,搓了一条又粗又长的草绳,读者的阅读期待也被完全调动了起来。谁知一夜过去,大水回落,一切梦想都化为泡影,老天跟沙湾人开了个大玩笑,得贵伯为这玩笑几乎累坏了,草绳没有为他带来任何的财物,却成了挂在河边小孩子们荡漾的秋千,读者的阅读期待也完全落空。小说让主人公得贵伯一直处于就要涨水的坚定信念之中,甚至当二力打酒回来告知沿河水消了一点时,仍然无法动摇他,“我想这不怕,这里天空有星子,西边天是黑得同块漆,总兵营一带总在落吧。”得贵伯所抱的涨水发财信念越是坚定,而这种梦想的失落也就越让人感到可笑和同情。与此同时,读者的阅读期待越是调得越高,当这种期待没有出现时,这种希望的失落感也越深。一而这种情势的变化只是一夜之间,“河里的水偏是那么一退得快,致使几多人第二天在原地方扳臀也都办不到,这真只有天知道!”表现的是沙湾人希望的失落。

《看女人去》的“我”，觉得自己太笨太穷，女人是不会来爱“我”的，发出“这世界的女人原是于我无分的”感慨。

《猎野猪的故事》记述了宋妈小时候奋力捕捉钻进窝棚的小野猪的趣事。

评：乡村生活富情趣，爱情奇闻和轶事。

    下层人民真不幸，上层生活实空虚。

    作品幽默笔调中，曲尽鞭挞和讽刺。

    游戏人生大学生，谈情说爱庸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