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以讹传讹的趣闻
(2009-09-22 10:4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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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周作人《欧洲文学史》之目标,不在‘客观描述’欧洲文学之来龙去脉,而在开启中国自身之‘人的启蒙’。其一以贯之的核心精神,是所谓‘希腊情结’。欧洲千年文学进程,被作者描绘为‘希腊精神’之丧失与回归的历史,丧失期尽述其内涵之潜在生命,回归期则尽列其发扬光大之所在。所以本书被定性为‘六经注我’之作,开启‘中国启蒙文学’之作,‘典型的以文学形式出现的自然人性论的教科书’……被定性为‘进入周作人思想世界的金钥匙’。”
这里只讲一点。周氏自己谈到《欧洲文学史》时说:“这是一种杂凑而成的书,材料全由英文本各国文学史,文人传记,作品批评,杂和做成,完全不成东西,不过在那时候也凑合着用了。”(《知堂回想录·五四之前》)《近代欧洲文学史》同样如此。假如连“‘客观描述’欧洲文学之来龙去脉”都做不到,何以满足北京大学“希腊罗马文学史”和“欧洲文学史”课程之“用”呢。《欧洲文学史》和《近代欧洲文学史》成书在将近九十年前,对于相关内容,我们今天的了解兴许超出这两本书的介绍范围;书中所介绍的作品,不少已经译为中文,我们的理解可能更为全面。即以现在的视野和眼光来看,该提到的作家和作品这里几乎都提到了,不必提的也就没提,而且每位作家、每部作品所占篇幅适当,相关评价亦到位,是以篇幅无多,信息量却不小。我曾说,周氏难能可贵之处,在于没有现成“母本”,仅凭杂览群书,居然编出一部条理清晰、内容丰富的文学史来,国内后出类似著作,未必能够完全替代。如果读过这两本书,当知所谓《欧洲文学史》、《近代欧洲文学史》“之目标,不在‘客观描述’欧洲文学之来龙去脉,而在开启中国自身之‘人的启蒙’”,以及“‘六经注我’之作,开启‘中国启蒙文学’之作,‘典型的以文学形式出现的自然人性论的教科书’”云云, 纯属向壁虚构。
话说到这儿也就完了,然而事情还没有完。去年《南方人物周刊》某期载题为《宇文所安:中国古诗里有人与人的交流》的采访记有云:
“宇文所安:这在周作人时代可能是好的目标,但是现在中国应该是世界文化和世界文学更活跃的参与者,而不应该仅仅只是关注自身。人们应该学习世界文学,因为世界文学对全世界的公民都很重要,也非常引人入胜。欧洲是世界的一部分,中国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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