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告别矿山（10）-1

昨晚见了齐培俊，小伙子有点不舍，不过明白这是必走的一步。他也打算早点去张则成他亲戚家的油坊。至于看卷扬机，说不用了，他又请教过那位老师傅，人家给他画了示意图，已经明白。

传凯也去看了杨师傅，东西留下了，总算表示了一点心意。另外，因为来不及请客，又求杨师傅看什么时间合适，替办一席酒，请请木工组的师友。杨师傅说不用，传凯解释一番，还是留下了两个班的工钱。

今天先去看老鄢，一升井就拐去砌坡工地，几个认识的围过来问，他们也是从老鄢那里听说传凯回去看家。老鄢则等老汪他们说过才问。传凯没有多少时间，只能大致一说明天就走了，然后告辞。

过井口，望了望里边王长友在的硐子方向，不能去和他告辞，那里没有批准进不去。再说没法和他的家人联系，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去退了保护品，澡堂的衣柜钥匙。回宿舍还得经过井口，又看了看，心想，下井就到此为止了，井下的岁月以后不会忘记。回到宿舍，人不多，都知道明天走，自然都和传凯聊两句。事情已经办了大半，就剩下退宿舍和走一趟人事室了。也该吃午饭去了，和几个人一起去吧。出门不几步，却看到了宿舍管理员，就先退宿舍，给人家留下钥匙。这位管理员不错，又跟进宿舍，在卡片上写了字。传凯大步赶上伙伴。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丢，大家伙处得也都不错，不需要锁吊柜了。

到食堂门口，猛然想起老宋嘱咐，让去人事室“对付”一顿。老宋中午的工夫可不多，就不能晚去。现在他还上着班，先去张医生那里吧。张医生这里本来清静——坑口医务室，越清静越好——又快到下班时间，就更没人了。医生让坐，然后问道：“纪先生办得差不多了？”

“是，应该是办完了，打算下午退宿舍的，正好管理员来了，就退了。省事，明天走就行。”

“纪先生，宋先生说是有作业，我问过，他说等你来就看到了。我就想，我是没有准备下，但是我有地址，以后做就是。纪先生，以后我做了作业寄去，请你费心给批一批！”

“哪里，张医生，我不过小学生，你是大学生，虽然这是汉语，你也是学过的。其实宋先生也是有基础的。我看看可以，哪里敢说‘批’！”

“我和宋先生两人都认为纪先生就是老师。纪先生上过什么学没关系，那不过是打个基础。谁都知道，出学以后增加的知识更重要——哎，就到点了。”医生看着手表。

下班时间已过，来到人事室。老宋急忙停下手里的活儿，道：“来了，好。呃，咱还是包子，对付一顿吧。”拿过来一个竹筐，包袱里是包子。

医生道：“宋先生，吃包子不影响看作业，拿出来看看吧”

“不对，张医生，吃饭要专心，不能干扰，影响……。”没说完，医生和传凯都点头笑了。

肉包子，馅很足。传凯先吃完，道“香”，吃了两只；他两人合伙吃了三只；医生也道“香”。还剩下四只。

老宋见医生要说话，就道：“先喝点，往下送送。”炒米粉，开水冲。需要凉一下。医生道：“不是马上就能喝。作业拿出来吧。”

老宋于是拿出了自己的作业。却攥在手里，问道：“纪先生，我听见你和张医生在那屋说，手续已经办完了。怎么没见拿来？”传凯道：“出来时几个人一块走的，忘了。一会再去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