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帮忙警察说的故事（3）

再一天，医生继续讲。说得交代一下。

绑匪有老大，但是老大并不指挥行动，甚至也不策划行动，他只是个“影子”，据说很义气。正是他的名气，才能聚集成伙。行动都是匪老二主导，有时候老二也直接参与。这次是大票，而且进入情况复杂的关键当口，他直接到前方指挥，隐藏在渔船里。他们拥有好几条船，都做了改装，有暗舱。

匪老二听汇报，这女人要“见人才有钱”，觉得来者不善。当女人来到船边，却又觉得年轻，是个孩子，不免诧异。再正面看，却就惊呆了，天上仙子也得逊色。

老宋道：“超过天仙，那是什么样？”

宋先生，我也没看见这个女人，也没看见天仙，说不了。鞠先生他也没交代什么模样。

女人上了船，匪老二和女人说着如何写字据，船却急速向海里开去，老仆喊破天也无人应……

老仆等到过了半夜，等不来主妇。这时候，那船去了哪里呢，应该怎么用词，纪先生？

道：“泥牛入海吧。”

泥牛入海也行，还有更好的吗？

道：“想想，肉包子打狗怎么样？”

好好！一只肉包子被野狗叼走了，还怎么等！只有回去商议。一票就够受，现在又自己加上一票！无奈报了警。

警方却是白忙活，海滩、渔民、渔船，毫无线索。时光如流水……

不几天，有渔民在海里发现了尸体，一番忙活，确认是那个“大票”富主。身上毫无伤痕，也不是呛水，讨论来讨论去，认定是中毒，但是查胃容物又查不出什么。

虽然结论是“撕票”，但是致死的手段不明。

这掳了财和人，还又撕了票！恶劣至极，伤天害理！被限期捉到绑匪。然而尽管上下齐努力，却是毫无线索。时光如流水……

扩大范围，各处警力都要留意此案。时光如流水……

再问老仆吧，说那个说了算的人他那个手不对。手怎么不对？那个，他的食指短，短一块。哪只手？那是侧身一挥——嗯，右手。右食指短，重要线索。他还是个女人脸。怎么女人脸？眉很弯的，弯得像月牙；还小口。嘴唇呢？没有，就像没有嘴唇。很薄，是吧？是，薄嘴唇。还有他的鼻子呢？鼻子，鼻子有点鹰钩，不算不算。啊哦，有点鹰钩鼻，不明显。脸的颜色呢？比一般人红。脸的大形状？短。那，方是园？圆。是个高个子不是？不是，中等个才刚够呢。中等偏矮是吧？是。胖瘦呢？不胖不瘦。

这些发出去，很快，济州有了：右食指短的住过店，也口小，不过就一夜，早已经走了。带着女人吗，没带。去哪里了？不能确定。

又，香港有了：飞机上下来弯眉红圆脸，中等个，带着女人，也带着手套。女人漂亮吗？脸有遮挡，没法看清。年轻吗？不老。盯住！结果盯丢了。香港别人又有了：首饰店，弯眉红圆脸戴手套拉着漂亮女人。女人什么也不要！盯住！加人，可不能再丢！却还是丢了。时光如流水……

派一伙人去香港增援，没有线索。再加派一伙，有四伙了，还是找不到线索。时光如流水……

限期已过，只好求助当地，当局同意协助，又贿赂了执事。两个半月后，线索提供了：去了马尼拉。

马尼拉，更不好办，那里没人。也不便去太多人，香港那边过去两个，家里再去两个，四个人两组。就当地找了翻译，飞机场、港口、酒店、影剧院、商场各处调查，没有人注意过中等个红脸带漂亮女人的。其实，这两个人从香港出来就做过化妆，出现在街头的红脸不红了，漂亮女也不十分漂亮了。时光如流水……

花钱找私家侦探，很快有线索。原来这里的交际场合很少人说汉语，也不是北方话；更没人说韩语，而匪老二只会韩语，勉强听得懂北方汉语；女人能听懂几句英语，却不想为匪徒说。那么就需要翻译，由此私家侦探得到线索，那两人不久前离开了马尼拉。当然再花钱，他们又得到线索，去了山区。要从山区找到那两人，顾私家侦探需要不少钱，付不起。自己去吧，家里答应派菲律宾语和英语翻译过来。

匪老二警惕性很高，来到马尼拉，开始自称中国人。一有风吹草动，就藏起来。根据传闻，做了观察，分析是国内派来了侦查员。市里藏不是长法，躲到山里去吧。山里打游击都可以，藏两个人自然容易。于是他顾来一个佣人，依靠这当地佣人出面，顺利地在山里租房住下来。房东来，女房东见女房客，见了就留下了好印象，常来往。匪老二怕露馅，另换个地方，可是，还是被人注意了。此人看到一个肯出高价的主，就找上门来，说有别墅，不在村子里，僻静。看过满意，远离村子，不会有打扰。于是住进了那个山间别墅。这就又顾了一个护院的护丁。房东又三天两头跑来谈天说地，然后动员匪老二买下别墅，因为他观察着这个主有的是钱，可以卖个好价钱，来几趟顺便也可能欣赏到美人。买下就买下，别墅周围还有一片果园，将来雇人打理，不就是产业。于是丧家犬的日子结束了，但是财宝仅靠护院不行，来几个强盗对付不了。那就自己偷偷埋到果园里。且在这山里过几年吧，以后再想法去香港或者改名换姓回汉城。

两个翻译到了，四个侦查员，又顾了一个当地翻译，七个人分三组，计划跑遍吕宋岛。两天一会面，他们就形成看法，这山里人家几乎都是一贫如洗，远不如城市。而匪老二带着大笔财富，一定只会住在城镇里。所以看建筑落后的地方干脆不去问，进度加快，十几个城市走过，没有人见过不会说本地话、右食指短的、带着漂亮女人的红圆脸。时光如流水……

老宋道：“张医生，要不就希望发大水，要不就时光如流水。看来是属大龙了。”

不是大龙，是蛇，也可以冒用一下龙。纪先生，好像也不算冒用吧？

传凯道：“不算，叫小龙。”

这时，家里弄到了匪老二的照片，寄过来四张。原来是找到了那两个渔民“喽啰”，捣毁了一个匪窝。还有，已经确认，“撕票”不是匪老二干的，这稍稍减轻了一点压力。

但是，这照片没什么用处，因为只有眉弯弯的这一点，食指不一定漏出来，其余就平常了，这模样的人太多了。于是再要来女人的照片，很快就有人看了说，哎呀，还有这么漂亮的，除非是住在南山别墅的。问见过这样的女人吗？道见是没见过，听说过：有人被迷住，干不了活，还有人甚至被迷得回不了家。于是去那个别墅看看吧，两个侦查员一个当地翻译，望着高处的城堡一样的建筑，走在长长的小上坡路上。半上午的阳光下走快了气喘，赶任务呢也不能停步。

到了，敲门，护院的喊道现在没工夫，过一会再来。等了一会，再敲门，还是让过一会。再敲依然。这不对，侦查员的心理呀，一商议，一人攀墙进去，开了门。护院赶过来就是一对三，只好嚷道，主人分付，他让开才能开。那么请你主人出来吧，说着就拥进庭堂去。不见人，喊，只有佣人从厨房走出来……

老宋道：“怎么，跑了？”

医生道：“是，跑了。宋先生，别耽误吃饭。咱们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