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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到雾沟(3)

(2023-02-02 21:02:52)
分类: 关东路

37.到雾沟(3)

宿舍里已经有人回来,铺上两个在打牌,一人裁判。三个人正都不住嘴地说着话,传凯进门,一齐停下,盯着看。传凯先打招呼问好,三人也回问。虽然传凯不熟悉他们的口音,因为用心听加上人家有意慢慢讲,也基本听得明白。行李放铺上,且过去看打牌,也慢慢熟悉一下。传凯问道:“还有两位,没回来?”道:“上晚班,半夜才回来。”互相问了姓名。又说几句,传凯热了,脱一件衣服。其实一进屋就感觉暖和,只是精力在三个人身上,现在人家又认真打牌了,且安排自己的。

就铺上把行李打开,里边卷的不光是被褥、衣服,还有个小包袱,放哪里?正在想着。“放上边,有厨儿。”是那位裁判说的,原来他“一心两用”,当着裁判的同时,还看着这新来的。就“判”出来,这人对环境不熟,该指点一下。传凯还没上铺,站在地下,听了指点抬头看上边,墙上边是一排吊厨,每人一仓,挂着小锁。就笑着对裁判点点头,兜里掏出木牌,牌上拴着一把小钥匙。上铺,打开锁,仓里不是空的。传凯道:“哎呀,怎么有东西!”三人一齐向这看。传凯掏出一个包袱,放在铺上,自语道:“怎么办?”

“怎么办——是不是留给你的见面礼啊!”裁判说得轻松。传凯却认为,人家可能是事忙忘记的。那两个人放下牌,过来,道:“弄开看看,都是什么。”这个包袱比传凯带来的大不少,传凯道:“人家的东西,不能动。”“哎—,他落下了,就不是他的了。”“不能不能,忘了,还可以再回来拿。不能动。”“这是你捡到的,我们眼看着。他真回来也没办法——四个人怕他!再说钥匙在你手啊。”传凯话还没上来,另一个就要动手,传凯忙拦,正挣持着,裁判冲过来拉开那人,又拉说话的。说话的虽然被拉开,口里却道:“你捡到的,我们也都看着的,得四个人平分——这是道理——你懂不懂!”裁判道:“别瞎说!”那人继续道:“没主的东西,谁捡着归谁,那是一个人;现在得是‘见一面,分一半’,四个人就分四半。”传凯说:“人家的东西,怎么能分,回来找怎么说。不……”不行还没说出口,另一个也附和“分四半,分四半”。裁判一边拉着起事的那个向里边去,一边对传凯道:“纪先生对不起。他年轻不懂事,请原谅。”原来,这是他的侄子。

这侄子说年轻,也差不多二十岁了呀,他竟如此会“讲道理”!显然他自己还感觉“真理在手”,要“主持正义”。尽管是想要占别人的,却说得自认理直,然后气壮;要不是有个碍事的叔叔掣肘,就要把这真理付诸实现呢!他还拥有一个帮伙。而这叔叔又说他“不懂事”,可是看起来侄子并没有把叔叔“当回事”!虽然他被拉过去了,嘴里还是坚持着他的“道理”,显然,那是他的“闪光点”。传凯不由想到了纪侯村的朝心昌,这愣子和他二哥就为多吃一口黄饼子,争吵起来,一个比一个强调自己的“有道理”,以至于他一棒子把他的二哥打死,还不以为然地强调自己“有道理”。其实他爹朝老汉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倒并不缺儿子们的那一口饼子。

怎么办?裁判看传凯对着包袱发愁,出主意道:“纪先生,你的东西不多,把他的放里边,你的放外边——放开了吧?”传凯正没有主意,但如果按裁判的说法,那两人免不了还得生事,突然有了想法道:“不如送到管宿舍的那里去。”说着就下地,要拿包袱出去。三个人一齐道:“不行不行!”他们解释,那管宿舍的不是好东西,一准眯下,不能便宜他。传凯坐下再考虑,道:“还是得告诉管宿舍的。”裁判说那就那样吧:他来了,当面打开包袱大家看了,再让他拿去。就指使小帮伙去叫管宿舍的来。

小帮伙叫来了管宿舍的,指给他看包袱,出乎意料,管宿舍的道:“破棉衣,扔哪里不行?还叫我来!”传凯道:“他放厨里,就是有用的东西,回来找呢?”“就说扔了!”这么冲,传凯想不出怎么接话。裁判倒问:“他要是回来问,就得说是你拿出去扔的了?”“我管这些事!沾了手?”“我们可不能扔,对不起老李。只有你扔。”裁判虽然在这个宿舍住的时间长,和老李也不太熟。因为既不在一起干活,也不是上一个时间的班,而且老李好像心事太多而又没有多少话。但是纪先生说的有道理,老李回来找,得有个交代;裁判也是真正地主持公道,就这样呛他。管宿舍的噎住一会,眨巴着眼睛对传凯道:“给他留着!你住七号。给他放回去吧。”

传凯一大会才听明白,就上铺,站起来,把包袱放回去,锁上,把钥匙木牌扔到铺上,站着发呆。裁判对管宿舍的道:“七号钥匙你得给吧?”管宿舍的把六号钥匙抓起来,道:“来拿吧!”说着往外走。“等等”,裁判道,“你两个,先跟去拿钥匙,回来再玩。纪先生新来的,别路上出事!”管宿舍的站住,瞪眼看了裁判一下,转过来看传凯。等传凯的话——他当然是想让传凯跟去——那两个说不定会捉弄自己,可是传凯还没反应过来。“算了,我送来。”他急忙去了。裁判待他走出去一会道:“不能给他好脸。”

那两人,则继续打牌。他俩从听说破棉衣三个字起,就仿佛其他人不存在一样,现在让去拿钥匙,刚听明白,又说不用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传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而且他们之间争得急了,又赶不上,上一句还没消化了,下一句又说过去了。也不愿意跟人起冲突。裁判看起来是明白人,但是他好像对管宿舍的有看法。睡七号铺位,也一样,没什么。今天经历了太多新东西,来不及回想,实在疲乏,就睡了。梦里却听人说裁判是正常人,他的侄子不正常。问怎么不正常,道是,那是漠北来的匈奴人。不对吧,匈奴人往西去了,这里是海东。说漏下的呗,跑到海东来了。那也被同化了,多少代了啊。说还有返祖呢。什么是返祖……

 37.到雾沟(3)

《关东路》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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