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36.准备找活（1）
(2022-09-17 20:07:34) | 分类： 关东路 |
36.准备找活（1）
年轻松地过来了。一家人去给田先生拜年是初三，兴瑞和老婆孩子也一块在那边热闹了大半天。虽然田先生说，这里不是家乡，咱也不必按这里的规矩，传凯还是说初一初二不该去。贾大叔那里不用去了，其他姚莲厂里同事还有厂长待上班再说，房东是初二见的。这几天，姚莲倒是安排得满满的，做衣服，还把纪珍也拉上。怀庆怀英的学习就由传凯带领。传凯也给麻长红写了回信，且放着，得过两天才上邮所去。
房东带人过来了，是一块玩的那个大孩子家长和王光朝的叔叔，让过去说说话，并要带上两个孩子。
在不远处一个小饭铺，人家本不该开门营业的，是他们专门定的。大人孩子坐满了小饭厅，怀庆数数，还有没来的，孩子们就议论着，谁去看爷爷奶奶了……
互相介绍过后，房东先道：“明天就有人得上班工作了，趁今天能凑齐，几位家长要替他们的孩子表示一下感谢。”说完他要离开，被大家留下。振禄的父亲先说明，大家凑一凑，是要感谢纪先生，特别感谢怀庆，不是怀庆拦着，真要是子弹响了，可了不得，而且那是重机枪弹，厉害着呢。传凯赶紧道：“没什么，不用谢呀，怀庆知道有危险怎么能不管。”传凯不善这种场面，说不了两句，众人还不是全听得懂，不过意思是明白的。房东也说纪先生好人品，孩子也自然好了。
接着王光朝的叔叔说话了，他道：“纪先生说得对，但那是你那样认为，别人不能都像你一样高尚，就不一定冒险去拦着了。这是怀庆有好的家传，才能做到的。不过我们这么多孩子免除了危险，不就是因为怀庆，所以我们得表示一下，得感谢感谢。怀庆也是我们这些孩子学习的榜样。”传凯急忙答道：“王先生说的，可不敢当。孩子们……能玩到一块，就好……”
店家和这些邻居也都是熟悉的，他让开吃，吃着说。于是孩子们急忙吃几口，就要求到院子里玩，原来他们过年好东西都吃腻了，已经很有几天不能凑堆玩，这回正是好机会。就随他们去了。
过程由客气谈话改成随便聊，有人说希望怀庆能和他们的孩子上一个学校，有人问，怀庆看起来比较大一些。怀庆已经过了上学年龄，传凯没法直说，支吾吧，这对他来说实在是难事，不过顿了一会，还是说道：“是大点，大就该懂事。”说过之后，心里庆幸自己还有这样的本事。人们不再说上学的事，传凯想起来，王光朝给了弹弓，就说了谢谢，又说弹弓好。那位叔叔道这不算啥，是他自己照着洋人的样做的，不值得谢。大家纷纷说起王光朝叔叔的巧手来，说得传凯直点头，心想这又是一个朴志清，不过年轻。
王光朝叔叔递过来一张名帖，道：“纪先生，咱们已经是邻居了，孩子们也挺合得来，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我是能做点小手工，帮不了大忙，还经常不在家。不过还有这么多人呢。是不是！”众人附和道是。
传凯站起来感谢大家。坐下看名帖，大名是王明焕，服务于大裕铁器厂。传凯想，我也曾经服务于这个厂，不过不提吧，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人问王明焕最近又去哪里了，他道年前去XX矿山了。传凯听到矿山就想起在车站遇到那人说的“保证你比打渔多挣三倍”，那人就是要传凯跟他去雾沟矿山，不过王明焕说的没听清，好像不是雾沟。不妨问一下，道：“王先生，是不是雾沟矿山？有个认识的人在那里。”
“什么矿山？”王明焕也是没听清，传凯重复了一遍，他还是没听清。于是他掏出本和笔，让传凯写。王明焕这回就又是一个冯六了，倒和冯六年纪仿佛。
这支笔有点粗，明晃晃，上边錾着细小花纹，不过传凯看出那是套的子弹壳，也就不是金的。不及欣赏，得先写，就写的“雾沟”。
“雾沟？小地名，不对啊，矿山一般不用……也许是‘开胜’矿山。说不准，等我查查，让光朝告诉您吧。”
传凯道：“不用了，说到矿山随便问问，不必麻烦。说是在北边什么地方。”其实传凯还想到麻长红去的矿山，但名字是“茂竹”还是“茂禾”，没记住也就不问了。
王明焕道：“不麻烦，回去就查。在北边还真差不多是开胜。”
众人却瞩目这支笔，三节，两道箍，都晃眼。说金的，一定是明焕自己做的。王明焕说不光是自己，主要的是那些花，可做不了，那是朋友找人錾上的。“一定是女朋友了？”大家问起来，他说了那花的来历，却不关女朋友。
那是吉祥图案，却是男的找人錾的。一次他下了车顶风赶路，碰到一个女的领个孩子，衣服穿得太单薄，大概没预计到变天。他看母子寒风中瑟缩不忍，就要把羊毛围脖给孩子。女的怕没法归还，推辞，他说不用还的，女的要写下地址好寄还，就写了。以后孩子的父亲找来还围脖，带来一些礼品，不能要他的。他说要看看“金壳笔”，给他看了，和他说明那是自己套的弹壳，铜的。他拿着看了一会，忽然说想要，就答应他了。他说交换，一定把东西留下，笔带走了。再来，就錾了花，还一定得留下。
大家夸道：“是好人找到好人了。”
王明焕道：“我是常在外边走路，才能遇到。不过也就没有多少时间在家。”
店家却道：“那也是你先做好人，才引出好人。不大在家？呵，比你哥还是好得多。”原来王明焕的哥哥，王光朝的父亲王明耀更是“不着家”的。王明耀给大官做顾问，这位大官是时刻离不开王明耀的，他就住到官家安排的地方去了。王光朝则愿意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还有个凡事都明白的叔叔，姑姑家也不远，更有天天一起玩的堂弟王光旭等几个。
传凯这次还知道了王明焕是秋天才到的大裕铁器厂，是随着原先的小厂合并到大裕来的。到大裕以后就专门跑外了。还知道了因智力发育晚退学的那个大孩子名叫振禄，就是振禄的动作引起怀庆拦阻，致有这次和邻居的满堂会。
闲谈一会，传凯感谢大家几句，提议早点结束，道“已经耽误各位不少时间了”。于是孩子们不情愿地随大人离开了。
《关东路》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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