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2009-06-16 10:3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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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车门事件 |
“咣”地一声巨响——我脑子里一声“轰”,简直不会思维了——
感谢蓓蓓的镇定,虽然她也是在大叫一声之后才“定”下来的。
蓓蓓说——看他有没有什么事?
不情愿,可是不得不下车来面对现实——地上躺着一辆撞倒的电动车,还有一个一边呲哈着,一边摔倒之后很快自己站起来的年轻人。还好——他不是被撞得不会动了,只是手背有些擦伤,有一道血痕!后来知道他的膝盖隔着牛仔裤也撞破出血了!我很心虚很无力地问——你还好吧!
坐在后面的苹湘(好喜欢她的名字,拿来显摆)也已经下来。她很体贴地掏出纸巾给那个年轻人揩手,又要去扶那辆摔倒的电动车,我赶忙上去帮忙。那个年轻人还很客气(哗,有意思)地说:不用不用。电动车好重,而且有一个重重的东西被摔掉开了。所以我们两个女人还真没能把它弄起来,那年轻人过来一起扶,扶了起来后,他又费力把那个东西往车上装,居然装回了原位。我心里一阵轻松,这个人的作派,不像是要怎么讹我们,不然的话,他完全可以让车零散着,再残破一点。
可是我还是很犯愁,虽然没有更严重——人好好的,擦破到底小意思不是!——车却是零散的,虽然拼好了一些,可有的部分掉下来的残片,眼看装也装不上去。——这意味着,我老人家还是要出血不是,而且这血出少了还不见得行,呜,我老人家很穷的——不过我很快想起更重要的事情,苹湘还要赶快回去幼儿园有事。
本来就是要把苹湘送上快速公交。我们在蓓蓓的车上,蓓蓓问我快速公交往左走还是往右走,我正犹豫间看见了快速公交入口处,就指着右边。蓓蓓说——好的我找个地方停车。然后她又往前开了一点“噔”的停了,我二话没说就开车门——然后——
苹湘说——不好意思,都是因为要送我!
我说没有,我太二愣子,害你有负担。
我让蓓蓓等在那里先给路不熟的苹湘送进公交站,她隔着栏杆不忍心地拉着我又说了一番,我催她进去然后赶快回来。那年轻人还在珍惜地擦他的手,我又从兜里掏出一叠纸巾给他。
蓓蓓说附近有一家修车的可是关着门呢!
蓓蓓和那年轻人的意思都是要不就到修车的地方看看,看大致要花多少钱再定。
我火急火燎要回报社——所以就跟那个年轻人商量——这样吧,我先给你200元,因为手上没那么多钱,你看够不够修车。我再留我的电话给你,如果不够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再补给你。
年轻人很爽快说——也成吧,多退少补,要是用不完我再退给你!
我说,那不用,就是不够了你再找我就好。
上车后,我和蓓蓓在那里说:我们俩好像碰上好人了,要是一般人,电动车被撞讹个300、500都正常啊!蓓蓓说,就是,这人是不错。不过他那车也够破了!不过蓓蓓又忧虑说:可是万一他打电话说钱不够,花了多少多少,到时候给他还是不给呢?我说——我但愿他别修那什么破车了,直接扔回家,换开他的小车好了(因为年轻人有说他平时都是开车,很久没骑过电动了)。蓓蓓说:就是,拿着200块就当精神损失了,那车也不值当修,最好别修了——我们俩都下意识觉得要修的话200元未必够呢。
然后我回到报社,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为开个车门损失200米我冤呢!想给L打个电话诉诉苦,又怕只怕听不到什么好话,就算了。
开始写稿子。中间看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没在意——以为是那种无聊的骗回打的电话。
再后来有短信的嘟嘟声,我也没有马上看——一直到写完稿子7点多,拿起手机一看,嘿——
手机短信是这么写的:是那谁谁吧?我就是撞到你车门的那家伙。刚才打电话你没接,没什么事就想告诉你,刚才你给我的200元没用完。修完电车买点药还没花完100呢,我可不想贪污你这一百,你要有空把这100还给你。
马上给蓓蓓打电话,蓓蓓在那边骇笑,又跟大勇讲这咄咄怪事。大勇最后说:这人真是好人,不行,我要请他吃饭,我要认识认识他!
完了我想给苹湘打电话,苹湘明天一早就要回去,害怕她心里有负担。但她没有这边的手机——我必须打到黄园长手机上。可是万一苹湘没跟黄园长提起这个事情的话呢,再害黄园长知道——好丢脸呢!所以我后来就想发到黄园长手机上给苹湘看一下,用暗语告诉她这件事摆平得很顺利好了。
谁知道,我刚发了一个:亲爱的黄园长,这个短信请苹湘看,您不要吃醋啊!下午那——
黄园长的手机就打过来,黄园长急切的声音:亲爱的小&&@@,你那个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我们下午都在担心你。哗,原来,苹湘早说了出来。
我就告诉黄园长如此这般,说到一半苹湘抢过来电话——我跟她说很圆满,而且那个年轻人很实诚很好要退钱给我什么的,她就说好感动啊!那个年轻人太好了。然后黄园长说:亲爱的,你好会处理,你处理得好好,那个年轻人太好了。那他是做生意还是干什么的,我们能不能帮助一下,他卖什么,我们幼儿园买他的东西!我和蔡园长、苹湘都祝福他幸福。
我最喜欢这样的好人了,这样好了,你带他来,我给你们煮饭吃拉(哈哈,要知道黄园长煮饭号称台湾第一呢!)!
黄园长用她那温柔一贯的有感染力的声音一迭连声地说下去,我感动得就一直笑一直笑——
真的是,这个事情太戏剧了。
太有意思了。
太失控了。
那个年轻人,他是一个学校的体育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