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成瘾不遭恨
对不起,我看的书永远没有买的书多,我看书的节奏永远跟不上买书的速度。但是摸着新书,然后想着总有一天,我会把它读完,那种如同期货式的等待,让我心里满足。老婆好打麻将,我则喜欢看书,也喜欢买书,它们处于同等位置,并行不悖。
如此情形,老婆并非没有意见,相反有一肚子不满。她总是说,别买了,真别买了,你是喜欢看书,但你更喜欢买书。其实,我也希望自己能够一天看完一本书,然而我极少兑现我的愿望。虽然我看的书远远没有买的书多,但是我一直在阅读,我也自负地认为,随着阅读的深入,我的书面表达能力也潜移默化地获得了提升,这一点,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我一直坚持这样的观点:看书,未必让你的书面能力得到提高,甚至毫无帮助;但是,长期拒绝阅读,一旦爬起格子来,常常遭遇“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窘境。
父亲,年轻时,是一个文艺青年,有自己的手抄本,其中有一册上写有这样的诗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我问父亲,“她”是谁;他说,她就是她,那时她梳着大辫子,挎着黄书包。父亲爱看书,文革期间,我奶奶如同抗拒瘟疫一般,将她儿子的书烧掉很多;父亲如今依然将他当年看的书当成儿子一样,不希望其他人随便动;当然,这是除我之外的规矩。如果我从小就不动他的书,他可能会从内心里感到无比的沮丧。我始终认为,我之所以如此喜欢阅读,还是归功于父亲的阅读基因,他当年也爱写诗的,有一两首诗发表在安徽的诗刊上,很正规的那种刊物。
阅读,现在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如同刷牙,洗脸,上厕所等等。我很早时候就翻阅了父亲偏爱的小说《敌后武工队》、《第二次握手》。他还喜欢看《野火春风斗古城》,我记得,这本书,我没有阅读,不知为什么,反正是没有看上眼。文字,是越看有劲,每个假期,守在沙发上,一本一本消灭小说后,很有成就感,内心里洋溢着收获的情绪,就像我大舅在田里收稻子一样来劲。尽管喜欢看书,然而我在小学以及初中期间,并未将阅读体验转化成现实的写作能力,准确地说,写作文,很一般,很一般。只是到大学,写作能力似有开窍的迹象,这种进步,自己能够体会到。我始终相信,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
我喜欢高中时代,那如同猫和老鼠较劲般的阅读体验。那时,老师在课堂上讲课,我们很多学生躲在下面看《足球》报,看《平凡的世界》。这话,说出来,似有对老师不敬之意,其实,想一想,并非每一位老师的讲课都是充满趣味的,散发着诱惑的气息,即使这个老师能够作到这一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每一节课的质量都是上乘的,也不意味着学生们不可以开小差。我有一种体会,越是在老师上课时,偷看课外书,越是有意思,越是激发出一种刺激的感受。
我喜欢在公交车上看书,从始发站坐到终点站,有位子坐,看一会儿书,还能窥测窗外的世界,很知足,更是一种顺其自然的生活和阅读积累。我2003年从江苏大学毕业后,一开始在天津日报集团所属的天津青年报(后来改版为“城市快报”)工作,那段时间,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像和女孩子正常交往的机会并不多,我看上的,表示了好感,也和我一起看电影了,手牵手时,她最后我说她有男朋友了,这个世界,让我真得看不懂。看电影,算什么?牵手,又算什么?她就是男朋友了,她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的事,多了,也就习惯了,很好玩,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没事的,我很坚强。天津日报大厦就在河西区,离其不远,坐出租车,也就是一个起步价,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图书大厦。那是我喜欢去的地方,在那种场合,遭遇激情,遭遇芳心,几率很高。一个人时,买一瓶水,找一本书,然后坐在地上,没完没了地看起来,一个下午,或是一个晚上,很轻松地就打发了。那时,心头往往充斥着志得意满,大功告成的情绪。
我喜欢在每一本书上签上自己笔名的头一个字,“沙”,就如同当红明星给蜂拥而上的影迷们来上一个签名一样,骄傲并自我欣赏着。我老婆,就讨厌我这个毛病,她有很多书,看完之后都是崭新崭新的摸样,好似刚从书店里买回家。她说我有强烈的占有欲,我和她在一起后,我就把她买的一本书签上了“沙”字,从而完成了所有权变更的手续。
有关书事,还有什么,一时想不起更多。只要想起来,我就接着唠叨。如今感觉:一旦看书成瘾,是不会像吸烟成瘾那样令贴心人担忧的,是肯定不遭恨的。(沙里鲸/方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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