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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秩事

(2024-07-03 10:38:12)

微信朋友圈中有人在卖旧书,金圣叹的,书内有章,问是什么字,我一看是“金人瑞”,原来,人瑞才是名,圣叹是字,人以字行。

金圣叹之名,其实很早就知道的,当年说他腰斩《水浒传》,所以认定他不是一个好人。

其实呢?其实他是一个个性张扬的奇才。

他出身在苏州,是钱谦益的外甥。中过秀才,但因喜欢看书,耗费无度,以致常处贫困。他笃信神佛,擅长扶乩降灵,自称佛教天台宗祖师智顗弟子的转世化身,收纳三十多个已逝女子为冥间弟子,一时非常有名,所以更加绝意仕宦。

顺治十八年(1661年),吴县新任县令任维初为追收欠税,鞭打百姓,亏空常平仓的漕粮,激起苏州士人愤怒。金圣叹与一百多个士人到孔庙聚集,悼念顺治帝驾崩,借机发泄积愤,清朝为了威慑江南士族,逮捕了金圣叹等十余位士人,并以叛逆罪判处斩首,是为哭庙案。

临死时,金圣叹的一对子女来到刑场,儿子的小名叫梨儿,女儿的小名叫莲子,看见家人,于是他对了人生最后一对子: “莲子心中苦,梨儿腹内酸。”

金圣叹为人孤高,率性而为,个人主义,以才子自居,狂放不羁,讥笑其他秀才庸俗愚拙。这也是他瞧不起宋江的一个原因。同时金圣叹也是幽默了一辈子的人,连临终也还要幽默一下:他叫来狱卒说“有要事相告”,狱卒以为会透露出传世宝物的秘密,于是拿来笔墨伺候。但没想到指着狱卒给的饭菜说:“花生米与豆干同嚼,大有核桃之滋味。得此一技传矣,死而无憾也。”刀起头落,从金圣叹耳朵里滚出两个纸团,刽子手疑惑地打开一看:一个是“好”字,另一个是“疼”字。

金圣叹的狂放不羁还表现在对他舅舅的态度。这天,钱侍郎生日作寿,酒席宴上,有宾客过来拍马屁:“钱大人,令甥金相公乃江南才子,今日盛会,正好让我等开开眼界。”金圣叹倒也不推辞,手握斗笔,写出上联:“一个文官小花脸;”众人一见,大惊失色,不慌不忙的金圣叹接着又写了四个大字:“三朝元老……”众宾客一见,脸上露出笑容。谁知金圣叹冷冷一笑,毫不迟疑,写了最后的“大奸臣”三字。

金圣叹的一生,似乎都在对对子,但也有对不出的。据说他批点完《水浒传》《西厢记》后,来到报国寺,到了半夜乃毫无睡意,便去见方丈,想借佛经予以批点。老方丈慢条斯理地说:“想批佛经可以,我出一联,如你能对出,让你批点”当时正值半夜子时,忽听外面“笃笃”几声梆子声,老方丈灵机一动,脱口说出“半夜二更半“的上联,金圣叹一时对不出只好作罢。三年后,金圣叹因“哭庙”案被判斩杀。刑场上,他问儿子:“今天是什么日子?”儿子咒回答:“八月十五日,中秋。”听到“中秋”二字,金圣叹突然仰天大笑:“有了。有了。……中秋八月中。”并要儿子马上去报国寺告诉老方丈,说他对出了下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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