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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我的法国咪咪去了,那么突然,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还觉得是一个梦魇,连伤心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好。
5年前在巴黎读MBA时领养了他— 虎背白腹的一只欧洲家猫,他陪我度过了寂寞的寒窗岁月,直到如今,我的各国同学们,还记得我带着小猫在长满欧洲山毛榉和栗树的校园里奔跑的场面。当我们在校园湖边烧烤的时候,我的小猫咪在湖边追逐小鱼,我们把烤肉送给他…
带他回国是一串复杂的过程,先到兽医院开出生证明,打防疫针。东航回国的飞机,宠物必须在行李舱,每公斤体重收费11欧元。到得上海,看他从转盘上出来,无助地叫着,我和来接机的太太又爱又怜,不知他一路上受了多少惊,吃了多少苦?
我们没有孩子,把咪咪当孩子养。他又调皮又乖巧。有时候他和所有的猫一样,把我们的沙发抓得破破烂烂,有时候他自己惊叫着,跳上我们家最高的柜橱,离地足有三米高。更多时候,他好可爱,竟然会用上海话说:“饿格!”目的是要猫粮;他不久又学会了说国语的“晚安!”说得绝对准。最逗的是,我太太晚上一对他说“睡觉了”,他就回答“晚安、晚安、晚安…”
他长大了,一只小公猫,当然要想女朋友,可他的表达方式太浪漫:一天晚上,他在六楼窗台上看着院子,一纵身就成了飞天神经猫,竟然跳了下去。等我太太带着哭声在院子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他,他正和一只乌黑的小野猫面对面看着。我去抱他时,他全身都在抖,那小母猫也不逃。我相信,猫也有爱情。
我们为了他,又从宠物店给他找了一只美国小母猫当太太。她黑白黄相间的长毛油光透亮,比咪咪腻人。我们一家四口,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我读MBA时许诺咪咪,等我找到好工作,就请他吃最好的猫粮。后来,我兑现了承诺,他们小夫妻俩,吃的是各种“皇家”牌猫粮。
这几天我们非常后悔没有把一些症状放在心上,咪咪呕吐越来越频繁,我们以为是他肚子里有毛,光顾种碧绿的猫草给他吃;他曾经拉不出尿,但我们给他吃诺氟沙星,他就好了。
一周前,他突然倒下了,我们送他到日本医生和台湾医生合伙的宠物医院,化验结果是肾衰竭。原来他好几天已经没有好好小便了,我们没有注意到。猫沙是阿姨倒的。
太太在诊所里悲哭了三天,茶饭无思,晚上失眠。医生在咪咪开始抽搐时,给他一点麻醉药,这只乖乖的小猫,就在麻醉中慢慢地放松了呼吸。
我们把他安葬在一棵石榴树下。我太太流了无尽的泪,说这是一只神奇的猫,因为他会和人交流;我不愿意流泪,在我葬他的时候,我和他说了很多法语,意思是我们在巴黎就是好朋友,我会思念你,咪咪,愿你一路走好,回法国去吧,上海天太热了,巴黎会凉快些!我们会再见的,咪咪,以后在上帝那儿!别了,我的宝贝!
2008年7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