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2日,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强监管防范风险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新“国九条”)。这是继2004、2014年后,国务院再次出台的资本市场指导性文件,定下发展基调与蓝图,突出强监管、防风险、促高质量发展三条主线。虽然新“国九条”是针对二级市场的监管意见,但二级市场作为一级市场最重要的变现渠道,新“国九条”的出台也将对一级市场有着巨大的影响。
十年出一个“国九条”,可见资本市场的监管持续在变化中发展,在发展中变化。
三十年后的今天,再学习新的“国九条”,这是发行新股的企业必做的功课。
那么,如何理解对于拟上市企业的要求呢?到底有哪些标准必须遵照执行呢?
第一、上市标准继续提高,这条对一级市场影响最大。
首先是财务标准的提高。有在传上市对净利润的要求是主板上市1亿元、创业板6000万元、科创板和北交所5000万元。之前亏损的科技公司寄希望的科创板,已经成为了遥不可及的目标;曾经爱搭不理的北交所,现在也变得高攀不起。绝大部分拿了融资的科技创业公司,连盈亏平衡都做不到,在这个标准下将再也没有上市的可能性。
其次是科创属性标准的提高。科创属性标准也在研发投入、研发人员和专利数等方面有所提高。
最后是企业随机现场检查比例的提高,从5%到20%。一旦被抽到现场检查,基本上就是撤材料的命(16个现场督导案例,全军覆没,13家主动撤回,3家终止)。这进一步降低了基金中被投企业IPO的可能性。
第二、全面完善减持规则体系。出台上市公司减持管理办法,对不同类型股东分类施策。严格规范大股东尤其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减持,按照实质重于形式的原则坚决防范各类绕道减持。
减持政策对一级市场的基金业绩也有不小的影响。目前对于一级市场投资机构而言,被投公司股票上市交易起须锁定1年,如果是突击入股的话,其持有的股份应当自完成工商变更登记之日起锁定3年。由于大部分风险投资公司并没有专业的二级市场团队,往往锁定期一过就开始减持。锁定期的长短以及可减持时二级市场所处的周期对风险投资公司的基金回报率有非常显著的影响。
第三、强化上市公司现金分红监管。对多年未分红或分红比例偏低的公司,限制大股东减持、实施风险警示。
现金分红是从另一个维度对公司质地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现金分红的前提是上市公司要能在经营活动中获取更多的现金。营收和利润是会计准则下的核心指标,而现金流才是现实商业中的核心指标。越是优质的企业,在产业链中处于越有利的环节,它的经营性现金流会越好。A股中存在着大量的经营性现金流为负的上市公司,在经营活动中需要进行大量的垫资,公司的现金流都岌岌可危,怎么可能去进行现金分红呢。后续那些无法持续进行现金分红的上市公司,必然会在市值上受到一定影响,从而影响基金的投资收益率。
第四、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坚持主板、科创板、创业板和北交所错位发展,深化新三板改革,促进区域性股权市场规范发展。进一步畅通“募投管退”循环,发挥好创业投资、私募股权投资支持科技创新作用。
本条看似赞扬了风险投资支持科技创新的作用,实则是重申了投资机构要投资具有科创属性的公司。那些属于红黄灯行业范畴的公司,A股上市的难度会非常大。
第五、落实并完善上市公司股权激励、中长期资金、私募股权创投基金、不动产投资信托基金等税收政策,健全有利于创新资本形成和活跃市场的财税体系。
税收政策也极大的影响着一级市场基金的投资回报。目前国家在税收政策层面对一二级市场是差别化对待的,个人买卖股票赚的钱是免征增值税和个人所得税的,但通过合伙企业投资一级市场项目在退出时要缴5-35%的个税。这意味着对高净值个人而言,要获得和二级市场相同的到手收益率,一级市场的项目必须有更高的回报倍数才行。如果国家可以在私募股权创投基金的税收上进行优惠,将有效地提高社会资本对一级市场的配置。
我们再回头看看,过去十年中出现的问题,与这个《意见》所定的调子:
《意见》是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具体在资本市场上的纲领性指导文件。
什么叫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呢?一是党的领导,二是为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服务的金融。中国式现代化的核心目标是伟大民族复兴,金融市场作为重要工具,必须要为这个目标服务。换句话说,资本市场的功能一定要认清楚:中国资本市场不是个体套现暴富的工具,而是要服务于新质生产力的行业发展,服务于国家强大的战略目标。敲黑板,资本市场不是个人套现暴富的工具。
在吴主席的解读中,有个非常关键的词语,叫做“解决资本市场深层次矛盾”。这和之前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的定调是一致的,过去10年资本市场虽然有成绩,但是问题还是比较多,这些问题是和中特金是不相吻合的。最核心的问题就是股市圈钱问题,比如相关的信息披露问题,上市造假问题,不分红,各种掏空中小股东,违规减持,市场套利等各种问题。所以接下来这些问题肯定要解决——而之前依靠这些的盈利模式,就需要深刻反思了。
所以一句话总结,金融要做大做强。这个大和强,是国家、市场、行业的大和强,不是个人财富的大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