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夕的德国杜塞尔多夫(Düsseldorf)和新西兰的基督城是截然不同的。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家里摆上了圣诞树,虽然人人都穿着厚厚的大衣御寒,但却掩饰不了节日前夕的热闹。莱茵(Rhein)河水发出轰隆轰隆的水声,河畔聚集的人们却越来越多。这里是欧洲一个欣欣向荣的繁华城市。
然而这里却有一个与之格格不入的人,他孤独地沿着莱茵河边走着,彷徨着寻找着什么。对,这个人就是切斯尔,为什么他要来杜塞尔多夫?这里有他要执着寻找的真相吗?
此时的切斯尔神情黯然,似乎早已对任何事情都不抱希望,最后,他在一栋大别墅前停了下来——这是名副其实的一栋非常豪华的别墅,那古老的欧洲格调,宽得发指的花园,让人一看就明白这不是非同一般的人居住的地方。
切斯尔默默走进了了这座别墅——奇怪的是居然周围一个守卫都没有。切斯尔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去,当他推开一扇房门时,里面的座椅上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切斯尔拔出手枪,指着眼前的这个人——那是一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但却有着犀利深邃目光的老人。
“这么容易就让我找到你了,曼希沃"路德维希。”切斯尔对着他,深沉地说,“想暗杀你的人数都数不尽,可是都没人能成功。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是天意呢,还是……人意?”
“没错,我就是想见多你一面,‘猎狐者’,”这个叫路德维希的老人用沙哑地声音说,“在我们都搞清楚对方的确切意图前,你是不是应该把枪放下呢。”
“我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切斯尔冷淡地说,“我来这里就是要杀你。”
“那你为什么还不扣下扳机呢?”路德维希老成地说,他那眼睛似乎能看透人的一切。
“……”切斯尔顿了顿,“我会的,我会扣下扳机的。”
“你究竟是为了杀我,还是为了‘真相’而来?”老人的话紧紧牵着切斯尔的心弦。
“要说什么就快说吧。”
“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一点都不怕吗,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会杀我。想知道理由吗?”
“什么!?”切斯尔的手颤抖了一下,但是依然没扣下扳机,“难道你就不怕我的手指发抖扣上了扳机甚至我的枪自己走火吗?”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杀我。”老人却继续他自己的话题,“原因恐怕很多,但是私人因素恐怕居多吧。还是你认为,杀了我,对全世界都有好处?”
“当然!”切斯尔大声地回答,“‘梵拉’凭借着自己的影响力,不断试图增强自己对世界的影响力。最后组织势力越来越大,权利逐渐分散,矛盾激发,这是一枚威力比核弹还巨大得多的定时炸弹,这个组织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而你……你就是操纵着这个组织的人!”
“对,‘梵拉’是我一手创建组织的,可是你认为杀了我就等于消灭了‘梵拉’吗?”
“哼,我也不是傻瓜。你自己也知道的,你的权利在逐渐减少,你已经快控制不住‘梵拉’了,我说得对吗?”
“没错,我的权利确实在流失,但如果我死了,‘梵拉’不但不会消失,反而会更混乱,最后会一发不可开交。也就是说,你杀了我,等于引发了那枚定时炸弹。”老人面不改色地说,“其次,你知道我在对外时的身份是什么?我可是欧洲经济界的大人物,我随时可以影响德国以至整个欧洲的经济。如果我被杀,对德国乃至欧洲经济只有负面影响。”
“就这样吗,你就只有这些理由吗?”切斯尔却无动于衷,“我不在乎,反正你迟早也要死,那些问题迟早也要面临,不如现在就让我来终结这一切!”
“那么,这个理由,应该足够了吧。”老人说完,一个切斯尔异常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是莱蕾丝!
“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切斯尔后退了两步。
“请你不要杀他,就算是我的请求吧!”那是莱蕾丝的声音,切斯尔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让开,莱蕾丝,让开!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你曾经拥有的痛苦是谁给你的吗!?”切斯尔大声质问着。
“那我就在你们两人面前告诉关于我的一切吧,”路德维希笑了声,继续说道,“200年前,作为拥有天才科学头脑的我,为了不让自己的才智被任何一个国家政权利用,我才组织了‘梵拉’,并用尽我一切能力征集了最优秀的科学家。但是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即使是像‘梵拉’这样拥有超高科技的组织,也不可能在100多年前就有延续我生命的方法。”
“你是说……你已经200多岁!?”切斯尔听到这点时,也非常吃惊。
“准确地来说,是我的大脑已经200岁,但是我的这副躯体则和正常人一样会衰老。100年前没有克隆体技术,但是我和我的许多精英部下门知道,只要大脑还完好,就有复活的机会。对,那时‘梵拉’已经知道了普遍50年以内才被人使用的方法——用低温保存大脑——你们也知道吧,大脑的实际寿命至少有300年,很可能超过700年。50年前,有人找到复制我躯体的方法,在把含有我‘灵魂’的大脑,安放上去,就这么简单的,活了200多年。
“不过就算是大脑生命还是有限,虽然毫无疑问我是个天才,但我的脑力不能全部浪费在科研上,所以我必须把精力放在组织‘梵拉’上,并尽可能延续我的生命,哪怕能多一百年也好。”
“总之,就是个老不死吧。反正至少我加入‘梵拉’后,这些奇怪的事情也见过不少,”切斯尔不屑地说,“只要对着你脑袋开一枪,你也就回天乏术了吧。”
“不能这么做,切斯尔!”莱蕾丝挡在了切斯尔的枪口前,“如果你一定要要他,那就连我一起也杀掉好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维护他,他对你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不知道像‘莱蕾丝计划’的幕后操作者,带来那些毁灭性杀人武器,都是这个老家伙的吗!?口口声声说是维持世界的平衡,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权利和力量!”
“即使是这样,我也请求你别杀他!”莱蕾丝却依旧固执。
“为什么!?”
“因为他是迈森的父亲!”莱蕾丝终于把事实说出了口。
“……”切斯尔睁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因为这样,所以他就杀不得了吗?难道你一点也不恨他吗?”
“
那你呢?你又有什么理由,要如此憎恨这个人呢?”莱蕾丝反问道。
“……”切斯尔回想起了一些痛苦地往事,然而,他最后把枪扔在了地上,“好了,我输了,我彻底输了。”切斯尔的眼神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神韵,他缓缓地,低沉地说着,仿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这意味着,我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