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学改良宣言
一
读罢《十博士直击中国文坛》一书让人更加清醒地看到,中国当代文学已经陷入了怎样的境地。文学正在与时代、与历史脱节,与人类的整体经验及核心价值脱节,与宽广的、开放的文化视野脱节,与真实、丰富的想象力和活跃而磅稽的创造力脱节,与文学本身的人性、诗性与神性脱节,与人类的崇高精神脱节,与人民尤其是底层人民脱节,甚至与我们母语涵养了几千年的天良、天赋、天性脱节。那么,中国当代文学还剩下什么?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也许是祀人忧天了,我以为太多的伪作家和伪文学批评家正在合力,以集体的无德性、无操守、无精神,由拟里地完成着对文学常识、文学精神、文学品格、文学伦理的瓦解、异化和颠覆。
当下,热热闹闹的“下半身写作”、“美眉写作”、“美男写作”、“我是流氓”写作、“窥私”写作、“我爱美元”写作、“渴望堕落”写作、“讴歌帝王”写作、“迷信暴力”写作无所不在,然而,却少有直指病穴的文学批评。太多的文学批评家成了文学阿诀家,成了文学真精神的杀手。
文学面临着严重的危机。
文学的危机暴露了当代中国人文精神的危机,标志着几代人精神素质的持续恶化。此时此刻,十位博士以纯正的文学批评,直击中国文坛,犀利、理性、睿智和卓识时见的文字力透纸背。读之,我不能不心存感动,肃然起敬。
文学的真精神,是需要人格来担当的。
二
这里,十位博士志识与共的努力,正是一种义无返顾的担当长期以来,中国缺少真正意义上的文学批评家。《十博士直击中国文坛》一书的出版,有助于打破中国死水一潭的局面,以营造多元、鲜活、自由而生动的文坛新格局,并宣告一种真正文学批评群体的首次实力出击,以期引发更多的文学精神的担当与振作。
雅克·马利坦在《艺术与诗中的创造性直觉》一书中写道:“艺术存在于灵魂之中,它是灵魂的某种完善……艺术是一种善。是一种实践智性的善一一这种特定的智性的善同应完成的客体的创造有关。”巴赫金在《艺术与责任》一文中写道:“艺术与生活不是一回事,但应在我身上统一起来,统一于我的统一责任中。”在《爱与意志》一书中,罗格·梅以思想家的敏锐和热忱,高屋建夺瓦地洞察到:20世纪作为人类文明的"过渡时代",其主要价值危机就在于爱的全面异化和意志的普遍沦丧。因此,他大声疾呼:“到20世纪20年代,几乎一夜之间发生了剧变,人们从闭口不谈性问题,突然转到为狂热地着魔于性问题。而今天,人们已远不是缄口不谈性问题,事实上,如果真有火星人降临到地球的话,恐怕人们除了跟他们谈论性问题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别的交流话题了。”关于“为何写作”这一问题,萨特指出:只为自己写作是十分糟糕的,没有一种艺术可以以不为别人或没有别人参加创造的,它是观念和创造的综合。阅读是作家和读者之间的一个慷慨大度的契约。每个人相信他的对方,每个人依靠他的对方,对自己有多少要求,也向对方提出多少要求,从而达到相互的信任。因此,任何奴役作者的企图,都会危及作家自己的艺术。列·托尔斯泰也说过:“评价一部艺术作品,不能够说:‘你还不懂哩!’假如别人不懂,那就说明这个艺术作品不好。因为艺术的任务就在于使不懂的东西变得大家都懂。”
上述引言,道出了中国文学存在的症结,对每一位写作者都有启迪。文明的品格应该是进步的,向上的,朝着真善美的方向。文明包括“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功能性文明”和“精神文明”是人类精神的创造,推动着人类文明的方向。一个伟大的创造者应有高尚而神圣的情怀,着力推动社会的进步,使每一位读者早日摆脱野蛮、愚昧、庸俗和受奴役的状态。正如俄国思想家别尔嘉耶夫在《论人的奴役与自由》一文中所言:“真正的哲学永远是斗争”。
其实,真正的文学又何尝不是如此?
三
上个世纪初,新文化运动的启蒙者胡适先生针对中国文坛的状况,发出了《文学改良刍议》一文,指出了文学改良,须从下面八事入手:
一曰,须言之有物。
二曰,不模仿古人。
三曰,须讲求文法。
四曰,不作无病之呻吟。
五曰,务去烂调套语。
六曰,不用典。
七曰,不讲对仗。
八曰,不避俗字俗语。
针对当代中国文坛的现状,本人有意提出如下八条,呼唤新世纪的文学改良:
一曰,须直面历史和现实。
二曰,不照搬外国作家。
三曰,须关注人类的苦难。
四曰,不躲避崇高、不崇拜"流氓"。
五曰,务去媚语假话。
六日,不玩文字游戏。
七曰,不比恶俗、无耻。
八曰,不结党营私。
文学乃国民灵魂之灯火,批评乃文学扶正祛邪之手段,故以上述八条与文坛同道共勉,以振文学刚健清新之精神,以挽中国文学委靡不振之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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