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奇教授唯一的一次电话神交
(2010-11-09 18:14:54)
标签:
郑奇泰州南京博物院南京师范学院文化 |
分类: 随笔 |
陈仲明
和郑奇先生属于神交,其生前一直未得与之面晤。
去年泰兴市政协举办纪念书画展,地方政府领导在省城邀请泰兴籍从事艺术的人士聚会,听他人提及,我才知道郑奇先生的遽然离去。
郑奇先生正是学养厚积而即将成就大器的时候,却突然离开了这个他眷念的世界。人生之无常,悲乎!好人不长久,天之不公也!
与郑奇先生一辈子的交往只有一次电话,那就是真正的唯一了,而且是长话,此长,非长途电话之长,而是通话时间之长。
我先于郑奇进入南师大(那时的南京师大称为南京师院,我进的是南京师院音乐系),而郑奇后于我进南京师院,但却先于我进入师院美术系,郑奇的本科和硕士是在美术系完成的,而我呢,也在美术系呆了青春的十年。上面的诸多因素,加上又是三泰之老乡,这也算人生的一种缘分吧。
我的性格属于矛盾之两极,平日里不擅社交,喜欢一个“躲”字,若不然就不会辞去美院书法系主任的位子,而到中文系做一个普通教书之布衣了。沉湎于自己喜欢清静的心境之中,但若碰上心灵相会的文友,我势必谈峰甚健。我的这种性格,本是正常人的性格之一种,却被喧嚣的世俗社会讥为怪异的性格。莫名其妙!
正是这种性格,也就是我和郑奇先生一直未得面晤而只止于神交的原因。
泰州凤城河景区建设,征集了不少泰州籍艺术家的书法作品镌碑,作品样式不一,而自然石块的样式也不一。一次我去泰州,范观澜先生请我帮助将书稿和石块对接,我看了郑奇先生的书法诗稿复印件,碑苑东北角的一块白色大理石,料石的质地和面积都不错,石料的样式和郑奇先生的书法格式吻合,我建议选用那块石料镌刻郑奇先生的书法。后来我在泰州李良先生处看到了郑奇先生的国画,就国画题款两相对比,郑奇先生的楷书远甚于行书,若是勒石入碑,当以其楷书为佳。因为我没有郑奇先生的联系电话,无法通知他重新选用自己的最佳书法体式勒石入碑。但郑奇先生的行书勒入那块好的碑石,则是留在家乡永恒的纪念了。
记得两年前,从郑奇的好友符少东先生处,得知他的手机号码,那时郑奇的工作关系还在南京航空航天大学,我电话给他,谈及书画界的种种现实和弊端,那次话聊之热烈,犹如别离几十年的旧友重逢,艺术求索者的心灵相通也!毕竟彼此都是艺术界中人,虽未面晤,但彼此知晓,一旦对话,心灵的那根弦就对接而振动了起来。如今想起那次的交谈,犹在昨天。
对话中,知道他就居住在我住处附近仅相隔一个小区的华阳佳园,我心想,日后散步,再去其住处拜会。但郑奇先生的遽然离去,面晤成了永远的遗憾。
夜深人静沉思默想,一个人生存的年限,是天定还是人定?
郑奇先生潜心于美术史论研究,可以想见其精思竭虑与脑力劳动的高频率。他工作生活的轨迹:扬州商院、南博、南航、南艺,连续的辗转奔波和疲惫,恐也是脑溢血的诱因之一。职场,犹如过去江湖上的码头,频频更换码头的江湖中人,其劳累和疲惫自不用说,扬州是中等城市,南京是省城,博物院、高校,无疑有着某种优势在,地点,博导,亦有着某种诱惑在,听说郑奇曾到寺庙短期参禅,频频的更换职场,郑奇是否真正悟彻而超脱了呢?这些因素是否也给人生无常带来了悲剧的可能性?
在人生遭际中,我也有过人生困惑和命运不济的哀叹,也有其它似乎更好的码头在频频召唤的机遇,最后,我反思人生,审视自己,觉得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求得自己清静之一隅所寄托。
呜呼,和郑奇先生的交往,就是记忆深处那唯一的一次心灵相会的通话。
郑奇简历:
1954年生于江苏省泰县
1979年,南京师范学院美术系毕业,
1982年,研究生毕业于南京师范学院美术系。
1983年,任江苏商业专科学校学报编辑部副主任。
1987年,始与董欣宾合作。
1994年,任《东南文化》杂志编辑部主任。
破格晋升为南京博物院研究员。
1998年任南京博物院古代艺术研究所所长。
2002年11月调任南京航空航天大学艺术学院教授。
2003年,开始着手组织编写《中国绘画本体学》。
2008年任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博导。
2009年,4月8日下午,在去南艺给学生上课之前,突发脑溢血,昏迷。
7月24日晨8:00,在南京军区总医院逝世。
前一篇:这哪是南京话——分明是泰兴话
后一篇:天下不“公”与电视片题名的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