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戌冬末雜詩數章,時客燕京逾二載矣。
一、大澤龍歸漸及春。燕城雪霧正侵人。余懷澹漠燕城裡。殢酒題詩自養神。
二、將沙洗戟認吾戈。羈旅天涯好放歌。流水通天河畔望。前身戰鬥勝頭陀(西遊記以孫行者為戰鬥勝佛,又云人於通天河流去過去身)。
三、伶俜少日曾遊俠。握手相從十萬家。送者厓歸行者遠。一人聚義蓼兒洼(莊子:送者皆自厓返,君自此遠矣)。
肆、四十奢繁五十休。孰知休致最風流。恩讎暫了人都忘。我在須彌頂上遊(舊嘗作《四十自述》,今五十而退居避世)。
五、瞢騰老夢漸星星。只有殘書到眼青。不怕伶倫吹苦竹。知音我自訴蒼冥(義山詩:伶倫吹裂孤生竹,只恐知音不得聽)。
六、書生冷坐空書咄。仗劍行來氣類孤。今日英雄耽逸樂。更無人肯擲頭顱。
七、小恙聊當趁夜航。昏然若入黑風鄉。橫流不解將趨向。為是軀殼自主張。
八、北鄙沙寒氣肅高。椎牛割彘涮羊羔。俗移情性堪驚詫。不慣江南醉剔螯。
九、我執我慢我多情。藏識無明俱妄生。燈下夜來箋攝論。卻聞深巷賣餳聲〈楞伽阿跋多羅寶經云:如來之藏,為彼無始虛偽惡習所熏,名為藏識,生無明住地,與七識俱,如海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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