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5.4 舒克

(2014-01-26 10:47:40)
分类: 故事—荼蘼开在燕园西

他的怀里躺着任冬。他的右臂环绕着冬的脖子,右手食指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臂、大臂、锁骨、胸膛,当指尖划过他的乳头的时候,他“咝”了一声,紧了紧身子,把他的右手抓进了自己的右手手心。

 

任冬的左手伸到他的两腿之间,轻轻地撩拨:“才刚完事,又想要了?”

 

“跟你没有不想要的时候。”舒克亲昵地蹭在任冬的耳边说。从昨晚八点到现在的十个小时里,他们的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在这张床上。做爱,拥抱,小睡,抚摸;做爱,拥抱,小睡,抚摸;做爱,拥抱,小睡,抚摸……单曲循环,一轮一轮。舒克射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的小腹,他的嘴和身体里。四次,还是五次?他已经数不清了。但无论何时只要舒克睁开眼,见到冬的脸,触摸到他的肌肤,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体内的激素仍然会像最初时一样浪涌、狂飙,要他得到他,占有他,将他压在身下,含在嘴里,一次一次……

 

任冬坏笑着又一次钻进了被窝,他的舌尖沿着舒克的躯干一路向下。舒克发出了一串快乐的呻吟。他真得太棒了。虽没有别人可以比较,但舒克怀疑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比冬更知道怎么让他快乐的人。他把任冬拉了上来,亲他。

 

“怎么又不要了?”他一只手摸着舒克的侧脸,问。

 

“想要还是想要,你也看见下面是什么情况……但是今儿太多次了,那儿都木了。”舒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话说回来。你真得是处男么?以前从来没跟人做过?”任冬向他投来好奇的眼神。

 

舒克瘪了瘪嘴:“你想听真话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你跟我永远别说假话,而且也没有必要说假话。什么样的真话我都受得了,只要它是真话。”任冬的口吻很坚决。

 

“真话就是。我和别人做过一次,但最后什么也没做成,我也没有射——从技术上来说,我应该还算是处男吧?”

 

任冬佯作苦思状,最后点了点头,莞尔一笑:“算吧。”

 

“你不问是谁么?”

 

“是我么?”

 

舒克乐了:“你说呢?”

 

“既然不是我,我才不管他是谁。”任冬亲热地把脑袋挤到舒克的下巴下面,伸手搂住了他的肩,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胯上,舒服地“哼哼”了两声。任冬乌黑的头发蹭在舒克的下巴和脖子上,让他痒痒得直笑。

 

“你身上好暖和。”任冬探出头来,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以后冬天再也不用怕冷了。”

 

酒店有中央空调,但舒克嫌燥,便没有开,于是房间里只有不到20度的样子,只靠两边其他房间的暖气保持温度。

 

只要你开口,不管是做你的热水袋、钱袋,还是沙袋,我都愿意。

 

任冬的呼吸轻缓,规律地在他的耳边响起,让舒克也安静了下来。他从未如此享受和另一个人之间的沉默。他不需要说什么,也不要求对方说什么,只要他还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能接收到他传递过来的温暖和信任,他可以和他一直这样安静、沉默下去。

“跟我讲讲你的家人。”任冬把头稍稍枕得远了一些,以便在两双眼睛之间留出一段可以舒服地互相对视的距离来。

 

“嗯……这得从那儿开始呢?”

 

舒克想了想,说:“我家里一共四个人,我爸,我妈,我奶,还有我。

 

“我爸是个大学老师,也是教法律的。当时我报志愿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想报什么,理工科什么的肯定没有那个脑子,我爸就给我做主报了法律。他是个……怎么说呢,平日里一副很严肃保守的老学究的样子,但是不知怎么,就能让你知道他一定是有一颗很开明、很自由的心的那种人。我爸妈从小对我都是一种放养的态度,除了背诗、读书、学乐器之外就没有什么要求了。我印象里我爸就打过我两次,一次是因为我把另外一个小朋友开了瓢了——你知道‘开瓢’是什么意思么?就是把人头给砸破了。另一次是因为撒谎,具体是什么谎不记得了,但那时候岁数太小,肯定也不是什么性质非常严重的谎话。所以我们家的规矩基本上就是:打人要有分寸,以及不能说谎。除此之外呢,就什么都由着我了。包括当年要练跑步,也是我的主意。”

 

“听起来像是个有原则又非常溺爱你的爸爸。”任冬说,他的右手依然搭在舒克的腰上,另外一只手缩在自己的胸口,好像在挡着什么似的。

 

“是放养,不是溺爱。”舒克纠正说:“溺爱孩子的人怎么会让他管自己借钱呢?我问我爸要钱从来都是有借有还的。就昨天我问他借钱,他老人家才开了一回恩,说‘不用还了,就当是抵前几个月的生活费’——你看,我们家就连生活费都是不要不给的。你见过有人这么溺爱孩子的么?”

 

“你问你爸借钱干吗?”

 

为了给你买圣诞礼物。别说是付酒店钱了,连吃饭我都快吃不起啦,不借行么。舒克怕任冬多心,赶紧扯了两句闲话搪塞开了:“我倒不是抱怨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既然我自己能挣钱,也没必要老让爸妈拿自己当小孩儿看,让他们养着。你知道吗?现在只要你口碑好,能出成绩,给小孩教英语可好赚了!我有个客户,半天的课就赏了1000块钱,还包吃包住车接车送!要是真缺钱了,随便找个教育机构打打闲工,一个月几千块钱也是有的。”

 

“你那真是教小孩儿英语么?不是教小孩他妈英语吧?”任冬说着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乐了一阵,他把手放在舒克的胸口,认真说:“这样多累啊。以后要是想打工,就出去赚点零花,不想的话就我养你。”

 

“瞎说。”舒克在冬的鼻子上揪了一把:“你能看上我我就已经占了大便宜了,那个啥的时候我又占便宜,再让你掏钱养我,我不成小白脸了?我都想好了,有个师兄在一家美国所里,说能介绍我去实习。他们给实习生的工资可高了,一个月能有一万多。我明儿就把简历发给他,死乞白赖地也要去混个寒假实习,够我们爽一阵的了!”

 

“没必要。”任冬捋了捋舒克的头发,“我家里有人在北京做生意,在东边有套房,我有钥匙,你又有车。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只要那人不在北京,我们过去住就是了。就不用回回住酒店了。吃饭能花几个钱?我又不要燕窝鱼翅地伺候。随便上哪儿吃一口,我们AA就好了。”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笑话,笑容突然绽放在他的嘴角:“别老惦记要养我啥的,对我太好了,等我要甩你的时候找不着借口,也是怪难受的。”

 

舒克佯怒,伸手咯吱了他一气,任冬连声讨饶。

 

“接着说你家里人的事儿。这是从哪儿岔开的?”

 

“我爸就这些了。我妈能说的更少,就是社科院下面哪个破研究所的研究员,事业单位,朝九晚五的,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研究还是假研究。我妈也是挺逗的一个人,特粗线条,一点也不像那种传统的慈母,不会做饭,做卫生都是找阿姨,织毛衣什么的更是从来没见她干过。说实话,我觉得养孩子她都是外行。人家妈都是天天‘宝贝儿吃这个’,‘宝贝儿别吃哪个’,她倒好,就一句话——‘爱吃不吃’。小时候有个病有个灾的,我妈就两种药——拉稀跑肚黄连素,感冒发烧双黄连,都跟黄连过不去,弄得我心里这个苦啊……有一次发烧,活活地给拖成肺炎了,最后还是我奶带我上医院去的。我经常急了就跟她开玩笑,我说:‘你管管我成不成?你也跟人家妈学学,骂我两句打两板子!不然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您亲生的!’

 

“然后就是我奶了。我们家经历最丰富的就是我奶,可能也是属于那个时代的人的特殊经历吧。我爷爷原来是北平的老学阀,挺牛逼的,是共党都要礼贤下士来争取的那种。他老人家昏聩,被争取下来了,结果后面的二十年被整得七荤八素的。文革里头我们家死了两个伯伯,一个姑姑,还疯了一个姑姑,只有我爸被保姆带回老家去养了好些年,才躲过一劫。我奶奶就是那种日子挺过来的,文革以后才没几年,刚想翻个身,我爷爷又走了。人家说属羊的人命薄,在我奶奶身上可真是应验。

 

“我们家我最敬佩我奶。她是学生物的出身,但文科底子可真好!写得那一手好字!她临傅抱石的《观瀑图》,跟中国美术馆那幅真是一模一样的。我爸说她本来还能弹一手好钢琴,但是从我那个姑姑疯了以后就不弹了。我那姑姑的琴就是她教的,据说弹得也很好,疯了以后,就是不能听琴声,一听琴声就又哭又闹,估计是想起来她风华正茂的时候,心里堵得慌吧……”

 

舒克叹了口气,又说:“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哎,换你说说吧,也跟我说说是怎样金童玉女的爸妈才能生出你这种玉人儿来。”

 

见他没有动静,舒克探过头去细看,原来已经睡着了。都怪我太“能干”,可真是没少辛苦你了。睡吧,好好睡,睡醒了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我们去过呢。

 

不一会儿,他也甜甜地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过了退房时间,舒克急翻身下床,却见任冬已经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手里拿着杯水,脚边整整齐齐地码着他和自己的书包。

 

“刚想叫你。已经十二点了,咱们该退房了。”任冬把舒克的内裤扔给他,笑着说:“光着屁股睡觉,不害臊。”

 

“说得跟你没见过似的。”舒克冲他笑了笑,迅速地把内裤、秋裤和牛仔裤穿上了。他套上汗衫,任冬拿着他的开襟毛衣走到他身后,帮他穿上,又跟他一起系上了扣子。他从领口开始,一颗、一颗地往下;舒克自己从下摆开始,一颗、一颗地往上。

 

有多少年没有人帮我穿过衣服了?舒克努力地想,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上一次有人帮他穿衣服,当还是在他四、五岁的时候,他站在床上,奶奶站在床下,从下往上麻利地帮他系上一颗颗扣子,而他自始至终都在半玩闹半努力地试图扣上最上面的那一颗……还是那时跟他父亲去公共浴室洗澡的时候呢?他站在更衣室的长凳上,爸爸站在长凳下,肩上搭着一条大毛巾,给他这儿擦擦,那儿擦擦,最后说:“自己擦擦屁股和小鸡鸡。”

 

爸,现在有别人帮我擦屁股和小鸡鸡了。

 

穿上了毛衣,舒克去衣柜里拿羽绒衣。等他穿上衣服的时候,任冬已经肩上背着一个包,手里拎着一个包,在玄关等他了。他手上还有两样东西,一一交给舒克:“你的手机,压枕头底下了。充电器我拔下来给你装包里了。起床以后喝点水吧,据说是有利健康。”

 

舒克接过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往嘴里猛灌了两口。他递给任冬,冬摆了摆手:“我喝过了。”

 

“是么?”舒克又喝了一口,狞笑着走向任冬,一手抱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灌了他一嘴掺着口水的依云。

 

“好喝么?”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恶作剧成功后的喜悦。

 

“好喝好喝。”任冬的口吻跟哄孩子似的。他在舒克的屁股上拍了下,把书包递给他,说:“开路吧。不然该罚我们钱了。”

 

到了前台,任冬提出要他来付账,被舒克坚决地拒绝了。

 

“那我就谢谢你啦,冠军先生。”任冬笑笑,“请我住酒店,还……”他附在舒克耳边悄悄地说。舒克咬了咬嘴唇,红着脸结账去了。

 

两人出了文津酒店,沿成府路遛哒着回了学校,在燕南吃了口饭,便去大图复习了。考试周近在眼前,就连舒克这样的混不吝也不敢怠慢。更何况我现在要养家了,不把GPA搞好点,以后拿什么来养家!他看着任冬的举止做派,能理所当然地从迷你吧上抄起一瓶依云递给他,再看他平日里的谈吐衣着,出身即便不是富贵想必也是中上人家。舒克只有在陪着他爸外访,有人接待的时候才喝过一两次依云、Pierre之类的进口矿泉水,那水的滋味真得也不怎么样,没尝出好来,如果自己买,撒尿的时候还得怪心疼的。他家教朴实,严诫浪费挥霍,但如果是为了冬,就是把钱花成了海,也是不为过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美色误国了。有这样一个沁人心脾的可人儿陪在自己的身边,让君王日夜欢愉,哪有一个像样的男人可以不倾其所有,赏华服,赐美宅,封公侯,乃至要以帝王衣冠相赠。那份想要为爱人付出一切以讨好之的心思,只有实际能付出多少的区别——是多一点的“一切”,还是少一点的“一切”,但这心思总归是一样的。

 

我至少得有这样的能力,哪怕冬从不对我提出任何要求,也要在知道他喜欢什么的时候,能够为他买下来。金钱不是爱情,但爱情需要能够让你爱的人过得更好,而这需要金钱。

 

舒克和任冬在大图三层的阅览室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下午书。舒克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精力集中地复习刑法分论和刑事诉讼法。这两门技术性非常强的课,有大量无趣、无逻辑、需要背诵的东西。如果是在以前,舒克宁可让这两门课考黄了,也不愿下大功夫去学它,只要能及格就行。但现在不同了,他心中有了责任感,这责任感要求他无论喜不喜欢的功课,都要尽最大努力去学好它。

 

他本以为坐在他身边的冬会令他分神的,但奇迹般地,没有。任冬就那样坐在那里,安静地翻考古学导论,不时地写写画画,如果舒克凑近一点,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能够听见他的呼吸。即使不去看他,舒克也能知觉到他的存在,那是一种静水深流的存在,与万物无涉,也不去干扰身边人的频率,反而帮助他屏蔽杂波的干扰,带领着他一路汇入一汪平若镜鉴的秋天的湖水。

 

晚上,他把任冬送回寝室。在526门外,他趁着走廊里没人看见他们,迅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那滋味是如此甜美,一如他留给他的笑容。

 

下楼,回到306,张晓雷还没回来。舒克洗洗弄弄,在熄灯前上了床。他伸手够来自己的书包,把iPad拿出来,打算在睡前再看一眼,却沾泥带水地把钱包也翻了出来,“啪”地一声,落在半步以外的地上。舒克从床上探出身子,把钱包捡起,这时灯灭了,宿舍楼里响起了一片叹息——周末结束了。

 

黑暗中,他手里的钱包感觉有些异样,鼓鼓囊囊的。他打开钱包,借着iPad的光往里张望,见本来只剩下80块钱的内袋里居然塞着红艳艳地一沓钞票。他草草点了点,有2000块钱。

 

“那只能说明你不注意观察。”舒克想起那天在拉拉家楼下,任冬这样对自己说。

 

而你,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前一篇:5.3 张晓雷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