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送书来,有20余本,我读书繁杂,说20余种,也不夸张.
先读<台北人>,上有白少年时的一张照片,算得上潇洒.年老后便不成样子了.
很喜读这种行文周折,靡艳泛泛的文字.如漫游于覆着青苔的湿暗旧巷,弯弯绕绕中,怕是再走不出去了,恰此时看见繁茂的梧桐遮蔽下有一处光.
写的人也都有趣.都是落难于岛上的人,那年月,能落难于岛上其身世也不凡.名伶也罢,官绅也罢,均妖妖冶冶的,料想台湾在50年代,土里都长出腥香的花草植物,小鸟小兽们也都媚眼生风吧?
夜读的大发现是一篇<花荣杂记>,说的是个痴情的读书人,后来死了.米粉店的老板娘想取回几件值钱的物什,充抵他的饭钱.打开衣橱,却见一张旧桂林的照片,两个年轻碧人,一是他,一是他惺惺念念的妻.这一笔令我惊诧,不是<断背山>的情景吗?都是台湾人能想到的情种.
早晨喝咖啡时,又把这段想了一会儿,纵使是寻常人事,也尽是靡艳.字痕铺张,又含恨带怨的,这便是身在乱世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