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Pan Nali
主演：古桑Shawn Ku
　　　钟丽缇Christy Chung
片长：138分钟
语言：藏语
公映日期（香港）：2002年5月

克什米尔的风景片

《色戒》由印裔法籍导演PAN NALIN指导，远赴印度西北部的克什米尔地区实地拍摄。据说此片光筹备就用了七年，因此这部影片的制作相当精细，几乎每个镜头都是那么漂亮，让人怦然心动的镜头也数不胜数。我推荐所有人都看看《色戒》，也许你并不喜欢此片的主旨情节和演员，但是这至少是一部精致的风景片。影片的开始，镜头里，纯净的天空中飞翔着雄鹰，巨大的山脉间夹藏着无数高原湖泊；高歌的牧羊人，缓缓前行的僧侣。很多人都以为这里是西藏，其实是克什米尔，美丽程度和西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卢梭发现了不完美的美，青藏高原的风景可以说是这种不完美的美的典型。看了这部片子后，我有了去克什米尔的冲动，不过最近那里打仗，而且我也没什么钱，希望二十五岁以前能完成这个心愿。

 

密宗修行的科教片
如果你对风景片没兴趣，那么可以把《色戒》当科教片看。影片中拍摄了密宗僧侣的生活百态。尤其是影片开始的时候，众僧侣去山洞中迎接闭关修炼3年多的僧人那场戏，真是让人大概眼界。打坐三年没有动地方的僧人，身上落满了灰尘，指甲老长，帮助他苏醒的东西竟然是一个铜钵。我看了这些东西有一种西方人看《卧虎藏龙》的感觉。除了拍摄很多密宗行为上的文化，导演也重点涉及了很多东方文化中精神方面的内容，而且有一定的深度。

 

情节和主旨
故事的主要情节是这样的，从小就在寺庙里长大的男主角（古桑饰）经历了三年的闭关修行后，却被村庄里的农家女（钟丽缇饰）深深吸引，毅然离开了修炼了二十年的地方去找那个女孩。在村边的一条小河里他洗了个澡，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找到了女孩，并和她结婚生子。后来经历了婚外情，反抗奸商等诸多事情后，他又一次来到了那条河边，洗了个澡，剃头后换上了僧侣的服装，毅然踏上了返回寺庙的路。这样的情节分明表现了很多人都曾经经历的那种“接受—迷惑—幡悟”的心理路程。影片用大量篇幅来描述“色既是空，空即使色”佛家理念。譬如在他离开寺庙前，老喇嘛知道了他的困惑，介绍他去见一个不会说话的老喇嘛（可能是哑巴，也可能是修口不说话），这个哑巴喇嘛给古桑看了许多春宫图，看似美妙的男女交欢图片在蜡烛前稍微转变角度，青年男女便变成一个个的骷髅。死去的老喇嘛托人捎信给古桑说“到底是满足眼前一千个重要，还是克服内心的一个欲望重要？”因此从影片开始到影片快结束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影片的主旨一直表现为“色既是空，空即使色”。然而，好戏还在后面。

 

开放式的结尾
在影片结尾处的一段独白和一个细节让我改变了对整部影片主旨的看法。当古桑看破红尘回到以前曾经修炼的寺庙时，佛祖化作钟丽缇的模样面对镜头来了一段长达数分钟的催人泪下的藏语独白。这段独白从女性的角度，重新审视了“出家”这一自古有着正面评价的行为，对男性抛妻弃子顿入空门的做法提出了质疑甚至批判。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佛祖的化身在考验古桑，所以我以“开放式的结尾”为这一小节的名称。我个人对这种观点不敢苟同，因为一个细节否定了“考验”的说法。当佛祖演化的钟丽缇消失后，古桑伏地痛哭。这时候镜头指向了一块石头，上面写着几个字“怎样才能让一滴水永不干涸”。这块石头在影片的开始就出现过，当时刚刚出关的古桑无力地躺在马上，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了这几个字。影片结尾古桑再次注意到了这块石头，并且鬼使神差地上前翻转了石头，石头背面用藏文写着“让它流入大海”。这和钟丽缇的独白恰恰吻合了，个人的挣扎和努力都无法达到永远的解脱，真正的幸福来源于对生活的顺应。其实钟丽缇在影片早些时候就已经说出了答案，她把小木头扔进了小溪，并且告诉她的孩子，这块木头最终会流入大海。也许当年古桑看到这块石头的时候就像搬动它，可是当时他全身无力，随后便忘却了此事。不过即使他当初看到了答案，也不能悟到其中的道理，没有生活经历是无法真正明白的其中的道理的。

 

总结
这是一部东方色彩很浓的电影，还有女权主义的东西掺杂其中，其内涵不能说不深刻。别看古桑还俗后生活在偏僻的克什米尔山区的村庄，其实他所经历的也是我们所有人所经历的。钟丽缇开始是诱惑的化身，随后她既代表诱惑也代表世俗的家庭生活；和古桑偷情的女仆代表着原欲，也是诱惑的化身；收粮的奸商代表着世间的邪恶势力，为了报复竟然烧掉了古桑一年打下来的粮食；钟丽缇的父母代表社会的保守势力。现代的城市生活虽然丰富多彩，但是其原型在克什米尔的这个小村庄里都可以找到。古桑在宗教和世俗生活之间挣扎，我们也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之间挣扎。只不过古桑的生活更加原始，各种生活的元素都显得那么简单而突出。

 

mkx 2003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