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看云：山区孩子为什么不吃肉和不喝奶？

文\宋客

6月12日到18日，有幸参加由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百胜餐饮集团中国事业部、中国扶贫基金会和新浪网共同发起的“捐一元·献爱心·送营养”活动，去了一趟云南，到几个偏远山区小学采访，下面写点散记。

早上七点钟出发，离云南禄劝县，过翠华乡，抵九龙。山路崎岖，颠簸三小时，十点四十分才到九江一个叫做河东小学的地方。曲径回环，幽情时现，云彩多变，射影群山，太阳和阴处明显，阴处也随云移走，这种状况，是大山中难见的美丽。我们面前的河东小学，就在这样靠山又面山的地方，低处是田野，是村庄，而小学就在山半腰之上，环境清幽，空气清新，大家一直夸说这是个隐居的好处所。

河东小学比昨天我们看到的学校，无论就周边环境还是基础设施，都相对好些，三层楼的教学楼，有一到六年级。校方介绍说，这学校其实是很穷的，后来香港乐施会捐赠新建了如今的教学楼，所以看起来自然校容校貌还不错，但是吃饭等问题仍然很严重的存在。我们在看完学生们的宿舍和学生食堂后，正好赶上他们吃饭时间，铃声一响，萝卜头般的孩子们都都跑去宿舍拿碗筷，见我们陌生人了，也都新奇地看着我们，又很礼貌地举起右手，害羞地喊“老师好”。

我们在旁边观察，他们吃饭的过程是这样的：跑去宿舍取碗筷，排队，从食堂门口往操场排，烈日炎炎；六七人一组，端一碗米饭，端两三盘菜，然后一小堆一圈的聚在操场的随便什么地方，围起来就笑嘻嘻地分菜分饭，蹲着吃起来。于是，操场不一会就有很多个六七人围成的小分队，远远望去，就以为他们在分组合作上体育课，这种壮观，看得我们很不舒服；而这种壮观，又多么希望更多城市人来看看啊！夏天炎热，冬天酷寒，雨天淋漓，风天狂沙，他们是怎样的一种坚韧啊！他们吃米饭其实是很少的，一般吃米线、面粉，菜油茄子、土豆、白菜、豆子，偶尔还有番茄炒鸡蛋。一天仅吃两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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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组合作上体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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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吃完去教室的间隙，我们一对人每人对随机去抽查一两个学生来了解情况，我抽到的学生基本情况如下：

杨贵芬，女，14岁，河东小学6年级学生，彝族。家里有父母和一个读二年级的妹妹。早餐从来不吃，在学校每天吃的菜有：茄子、土豆、白菜、豆子、粉丝、鸡蛋（但这些都不是每餐都有，一般一餐两样菜）。一周没喝过一次牛奶和一顿肉，在家里也没喝过牛奶，每天住校伙食费平均4.4元。和妹妹都住校，每次上学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父母都是农民，种包谷和烟草、养猪和牛。最大的心愿是一辆自行车或者手机（我问为什么要手机，她不好意思的答：“想玩一下”），希望以后长大了做一名教师，因为想让更多的孩子们能上学有知识。

采访完，我说给你照张相，她低下头，就望着我镜头，一副羞涩而坚韧的表情。

针对随机采访的“口供”，我们有各自去食堂、宿舍一一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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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去家访。我们兵分两路，我、小刀、黑皮、河东小学禄老师、皇城根的小龙儿一起去离校最近的不能乘车的一个叫做大龙潭的地方去家访读四年的张义同学。

出校门，往校后山路上折，泉水叮铛，树叶遮掩，或陡或滑，走一下，我们都气喘吁吁，而学生张义一直一身飘在前面，飘一下就看下我们，等下我们，偶尔太快了，禄老师还会喊一声：“张义，等下后面的老师。”我们问：“到了么？”张义默默回答：“快到了。”过十分钟我们又问：“到了么？”张义默默回答：“快到了。”我在前面和张义偶尔聊几句。张义说，一般他回去半小时内就到家了，大家都住校，平时和三个伙伴一起回家上学。今天领我们，从11：18分出发，到13：05返回，花费我们至少四十多分钟的行程。走走停停，快到山顶，快到张义家，居然发现一个小卖部，我们赶紧去买水喝。山人忠厚，矿泉水还是一元一瓶，令我们惊讶和感动。一入村子，就有狗吠，这是lulu开始就说的：云南山区狗多，几乎每家都养，而且很多家不止养一条。这让我想起《边城》里的翠翠倚门斜靠、门口有狗相伴、苦苦等待爷爷回来的情形。狗在我们外人看来是凶猛，但在他们看来，也许就是孤独时害怕时的好伙伴。张义村叫做大龙潭，接近山顶，村里几乎全是泥土堆成的土房子，一进屋，黑狗凶吠，苍蝇纷飞，这让我想起鲁迅先生的《马上支日记》的一段：

“记得前年夏天路过S州，那客店里的蝇群却着实使人惊心动魄。饭菜搬来时，它们先追逐着赏鉴；夜间就停得满屋，我们就枕，必须慢慢地，小心地放下头去，倘若猛然一躺，惊动了它们，便轰的一声，飞得你头昏眼花，一败涂地。

“到黎明，青年们所希望的黎明，那自然就照例地到你脸上来爬来爬去了。但我经过街上，看见一个孩子睡着，五六个蝇子在他脸上爬，他却睡得甜甜的，连皮肤也不牵动一下。在中国过活，这样的训练和涵养工夫是万不可少的。与其鼓吹什么“捕蝇”，倒不如练习这一种本领来得切实。”

张义的基本情况如下：

张义，男， 13岁，汉族，父亲每天给周边村子打下短工，日薪二十多元，而且不一定总有活干，母亲在他出生八天就去世，还有年迈的奶奶和只念了小学二年级的姐姐。姐姐在禄劝某米线早点店打工，月薪300元，很少向家里借钱。家里简陋，几乎没有一件现代的家用电器，平时吃米粉和包谷，日子艰难。

下面是一张家里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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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学校的路上，又想起老师介绍的河东小学的住宿生的孩子们的营养状况：他们每周吃一次鸡蛋，一学期吃两次肉。村子散落群山之间，学校离集镇有两小时的路程，张义家还是算比较近的更多孩子得翻几座山，过至少一次河流。陪同我们去家访的张义班主任禄老师也是非常不错的年轻人，年纪和我相当，2007年大学毕业后，就和女朋友在这里教书，没信号而不能上网，没娱乐而自看书、辅导学生，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教着书，陪着学生。他们和学生一样，没水喝，就每天接山上放引下来的泉水喝，每天清早灌一壶，饮水问题就解决了。

13：05分，家访小分队集合。我们开始返回，沿路狭窄，几次错车相对，就得倒车麻烦。村村通后，公路是通达了，可路却小巧，不能两车并开，两车对开过来，就麻烦了，这貌似是全国农村的通病。15：17到翠华乡，16：31到达禄劝，此时天空分太阳普照、阴云沉沉、大雨滂沱的三面奇观。我们抵达掌鸠河河畔，稍作休息，就离开浑浊的掌鸠河和美丽的禄劝新城，8：26抵达昆明火车站，就近草草用膳。此时华灯初上，城市迷人，吃晚饭，即去火车站，今晚23：02的火车票去丽江，K9602次列车。

下一站，我们将是去丽江市玉龙县的几个僻远小山村学校：那边的孩子们吃住问题又是怎样呢？

速记于昆明火车站候车厅和K9602次列车启动半小时内。

附：欢迎大家关注“捐一元 献爱心  送营养”活动。这次活动具体图片其他文字什么的，大家可以围观@新新生态 @姜春康 @黑皮四卦 @罗西亚Rocia @万小刀 @帘_y @唐古拉等人博文或者微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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