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精神
 (2015-03-24 09:46:42)
	
			
					(2015-03-24 09:46:42)		| 标签: 文化安徽商报李丹崖 | 
笔墨精神
李丹崖
一个人的笔墨中是承载着精神的。
有的文气吞山河日月。
提及“气吞山河”这个词。脑海里立时浮现出两个人,魏武的豪迈,李白的狂放。
曹操是一个有着天地情怀的人,虽为宰相,却有国君的气象。最明显的是《观沧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芳出其里。”
李白就更甚了,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这是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句子,连一个人的愁绪都这样汪洋恣肆!
怀揣山河,迢迢银汉飞度,这样的文风,非一般文人可以成就。
有的文有溪风竹韵。
譬如沈从文。他的清雅,他的散淡,三两句即成,即便是在小说中,也不忘写几处闲笔:“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多次在严冬看沈先生的书,万木凋敝,一行行文字看下来,内心深处,春暖花开。
有的文草木葳蕤。
汪曾祺先生太爱与草木为伴了,他在《人间草木》里写下这样的句子:“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尽管长着碧叶。”即便是在剧本《裘盛戎》里,他也不忘倾注山野气息:“谁能遮得住星光云影,谁能从日历上勾掉了谷雨、清明?”
这是无比任性的一句话,是的,又有谁能从日历上勾掉了谷雨、清明呢?
有的文有闺阁之秀。
数遍历代文人,有闺阁之气的要数沈复,不单单是因为他写的《浮生六记》,也不单单是因为他说过“寻遍世上的闺阁,恐怕未必还有像陈芸这样悟性的女子。”哪怕是他写一朵野牡丹,也在字里行间有一股脂粉味:“二三月花,至八月复复花累累细如铃铎,素瓣,紫晕,檀心,圆而大,颇芳烈”。
沈复爱芸娘,爱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所以,他的文字里也被这样的情怀潜移默化。
有的文怪石嶙峋。
说到这一风格,当非李贺莫属,李贺在他的诗歌里时时刻刻鼓噪着诡异峭拔之风,犹如怪石入怀,硬邦邦,尖锐刺激。一首同题诗《听颖师弹琴》。韩愈开头写到:“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而李贺却言:“暗佩清臣敲水玉,渡海娥眉牵白鹿。谁看挟剑赴长桥?谁看浸发题春竹?”
写出这样文字的人,其性情里,多半不落窠臼,潇洒狂狷,人的性情,也就成就了诗的性情。
在文字附着在精神里,还是精神寄托在笔墨里,还是两者相互成全?我想,这全然与落笔者的气势和心境抛不开关系。
(966字)
《安徽商报》2015年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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