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北京入夏以来最痛快的一场雨,还伴着丝丝凉意。外面是蒙蒙的雨,地铁和屋里的灯都显得格外亮。无论是春天、夏天、还是秋天,这样蒙蒙的雨天是最舒服的,也是最富诗意的。在这样的雨天,我想,总有一些事情是该去做的,或者是最适合去做的:
◆轻轻的拧开台灯,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衣,泡上一杯绿茶,然后翻开一本自己很想看的书,慢慢的仔细的看着,品茶的同时品味书中的文字。偶尔的托着下巴,思考一下文中的寓意,或是在心里默默的背诵其中的一两句,然后抬头望望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的陪伴着你。
◆与好友坐在家中,摆上一壶暖暖的茶或是咖啡,开始天南海北的闲聊,聊的声音不大,不喧闹,但非常的畅快。聊过去曾有的岁月,聊现在各自的生活,聊将来那不可触摸的各种可能。聊过去的时候,大多是彼此的丑事或是笑料,认识的、不认识的、牢记的、淡忘的、喜欢的、讨厌的,各色各类都会成为谈资,只因为这些人和事曾经出现在我们共同的成长岁月中。
聊现在,也不能是诉苦或是感慨,而是各自的见闻,新奇的、稀罕的、怪异的、让人长见识的、无聊至极的,只要是我们彼此没听过没见过没交流过的东西,全都可以列数一番,让我们不曾交错的现在又有了交集。
当然,如果要聊未来,就更要天马行空,无所顾忌了。大可以描绘一个灿烂如画、牛气冲天的未来,设想我们在这样一个未来中像公主和王子一般的生活着,至少也要像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一样的悠然自得。未来中,有我们踏遍祖国大好河山的雄伟计划,有我们做了富翁后视金钱如粪土的气概,有我们依然清贫却快乐得如孩子一般的天真和浪漫,有永远不可能在我们脸上浮现皱纹的奇迹,有理想如愿、爱人相伴、儿女促膝的和美景象……总之,什么美我们就想什么,什么事儿好我们就把这事儿往自己身上揽。聊到口干舌燥,聊到笑得无法自已的时候,突然仰头一看,才想起外面还在下雨,雨还下得正欢。
◆看书眼睛累了,聊天嘴巴累了,那就在家里舒活一下身体,活动活动其他的部位。不过,不是伸胳膊踢腿,也不是在家里的跑步机上狂走一阵,这些动作都和蒙蒙的雨境太不相符,只要轻轻的动一下轻巧的手指就可以了。拿出许久没有动过的十字绣,开始重新捉摸重新编织。或是灵机一动,拿出尘封已久的毛衣针和零散的毛线,闲散的织两下。织着织着,突然看到自己的手怎么看起来不是那么让人满意,于是干脆停下来,开始细细慢慢的涂指甲油,然后把自己所有的化妆品和首饰整理一遍。这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条早被遗忘却没有戴过几次的手链,还有一个同学送的没有用过的头花,实在是高兴坏了。原来生活中小小的惊喜就竟是如此容易。
于是,在私闺的寻寻觅觅、翻翻整整中,雨天也变得艳丽起来。
◆难得的雨天,如果只是在家里闷着,似乎有些呆板,也辜负了这样情意绵绵的好天气。找出一件长裙,最好有一种飘逸感,如果怕有凉气袭人,就搭上一件小外衣,撑起一把图案朴素的雨伞,走出家门。
去哪里呢?如果小区够安静,还有绿树成荫,那就是天然的散步场了,沿着小区的路慢慢的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杂念,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倾听雨滴拍落在伞上的“啪嗒”声,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雨与你作伴。如果偶尔走神,脑袋里开始联想和思考,那也是极为简单,简单得只能记起韩剧中那个最经典的女人——雅俐瑛,在某一集中她也是穿着一件飘逸的裙子,水红水红的颜色,独自撑伞漫步在雨中,孤独却不失惬意,忧郁却不失优雅,人在雨的氛围中更加美丽,雨在人的映衬下更加诗意。
其实,雨,加上一个雨中漫步的女子,本身就是一幅绝美的水墨画,烟雨蒙蒙,人影蒙蒙,心思蒙蒙。我们大可以把自己相像成这幅水墨画的女主角,虽没有雅俐瑛的天生丽质和纤细高挑,但并不妨碍我们和雨的合二为一,此时最重要的是神和,因为每个女人点缀而成的水墨画都是留给自己欣赏的,无需在意别人的喜好和点评,只要自己心领神会、点头颔笑就足够了。
◆走着走着,已经不知身在何处,突然发现橱窗的宣传画,就在此时,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画展或是一个音乐会,陡然间感觉是天上掉下来一桩美事,偏偏掉在了我的身上。当然,毫不犹豫,向会场的方向走去。
画展不大,但布置和展画都颇为精致,偶尔还有独具匠心的细节,真是不虚此行。最舒服的是,在进门之前,帅气的门卫先生已经把观展者的雨伞一一套上了专用的雨伞塑料袋,并彬彬有礼的递到你的手中。在展廊中边走边看时,手中被“打包”好的雨伞不显得累赘,也许就是因为它经过那位绅士的殷勤服务,也变得雅致起来,成为每个观展者手中必不可少的标志。
当然,如果进入的是音乐会的剧场,就不只会遇见一位绅士了,舞台上尽是些穿着讲究,演奏姿态和演奏的乐曲同样打动人的男士。从指挥到小提琴手,都是全神贯注,尽情的陶醉在音乐的世界里。乐曲时而优雅,时而激昂,时而哀婉,时而振奋,其中欲抒发的感情比任何的物理波普都复杂,在所有听众心中掀起的波澜比任何的化学作用都强烈。当乐曲戛然而止,曲终人散时,才突然意识到现实世界的存在,费力的将自己的身心从刚才的音乐中抽离,起身走出剧场。没想到,里面的音乐结束了,但大自然的音乐还在继续,雨依然按着自己的节奏在弹拨着、跳跃着。
◆走着走着,也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迎面而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走近一看,是当年的恋人,是曾经的知己。一时无语,怔在那里,相对而立。
接下来,会有各种各样的可能出现。也许是出于礼节的几句寒暄,冷淡而无味;也许会沉默不语,有意的躲闪着走开;也许是心里涌起一股怨气,毅然的扭身而去……当然,还有一种最理想的情景:相视少许,不约而同的相对而笑,之后轻松的互问几句,语气依然是那么熟悉和自然,只是内容变得平实而无奇,你来我往几句之后,很有默契的结束了寒暄,再一次相视而笑,礼貌的道别。
告别之后,依然按照自己的速度在雨中前行,心无波澜却有一丝温暖,突然醒悟:当年的相遇相知也像今天的碰面一样,只是一个偶然,所以,何必挂牵,何必抱怨,何必伤感。
◆走累了,应该回家了。一进门,感到还是家里温暖。其实雨天最想做的事情还是呆在家里,泡泡脚,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都说雨天睡觉最合适,这真是最大的真理,不,是最大的公理——不需要任何的理论论证,只是无数人经验和感受的积累。于是,盖上暖和和的被子睡吧,睡之前再看一眼窗外雨蒙蒙的天,心里想:肯定能睡一个好觉,这就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