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北京时,生活条件比较艰苦,但每天过得挺美,每个周末去现代文学馆听大师们讲课,是我最大的享受。)
北京有两多:风沙多、蟑螂多,尤以后者让人忍无可忍。
南方老家也有蟑螂。家乡人多爱食用猪油,所以蟑螂们一只只偷吃得胖乎乎的油光发亮,个头比北京这种叫“德国小蠊”的蟑螂大了不止五倍。常常有人晚上忘了盖紧油罐,于是第二天早上准会在里面发现一、两只肚子涨得圆鼓鼓的、再也爬不出来的蟑螂。主人们一边用手拎着它长长的触丝拽出来,一边狠狠地骂道:“你这只不得好死的‘偷油婆’!”
如果南方的蟑螂像贼头贼脑的“小偷”,那么北京的蟑螂则是一伙凶狠恶煞的“强盗”!初到京城时,我并没有把这些小模小样的家伙放在眼里,但过不了多久我就尝到了它们的“厉害”。那时我所在的公司有台传真机,有段时间出了“怪毛病”——它总是时好时坏,而且常常在机座的下面发现一堆堆黑色的小颗粒物。有一天我发传真,刚到一半时又不动了,我一气之下把传真机“大卸八块”。当我好不容易把底座掀开时,被吓了一大跳:十几只蟑螂聚集在一起,把里面当成了自己温暖、舒适的窝!
最恐怖的一幕发生在我所居住的一个老式的居民小区里。当时炎夏逼近,我准备把去年收藏好的凉席拿出来晒洗。当我打开贮物柜把卷成一捆的凉席抱出来时,突然发现几只蟑螂从里面掉了出来。我马上找来杀虫喷剂,把凉席平放在地上,然后轻轻地掀开第一层——果然不出所料,又见十几只蟑螂窜了出来!我眼疾手快,手执杀虫喷剂朝它们狠狠喷去,几秒钟它们就翻身蹬腿死翘翘了……就这样,我一层层剿灭,到最里面一层时杀虫喷剂已经用完了。于是我又打开煤气烧了一壶滚烫的开水,把凉席架在卫生间的马桶上,从上面浇下去,马桶里立刻泛起了近百只蟑螂的死尸!
从此这些家伙跟我结了仇!随着天气越来越闷热,蟑螂越发猖狂,它们不但明目张胆地抢夺食物,还肆无忌惮地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当我醒着的时候,它们就在势力范围以外“游弋”;一旦入睡,它们马上向我围攻过来。我常常在睡意朦胧间突然觉得脚上某处刺痛、搔痒,“啪”地一掌拍过去,然后用手捏到眼前一看,肉乎乎的原来竟是一只蟑螂!
冬天渐至,气候越来越寒冷,蟑螂曾一度有所收敛,但一到送暖气的时候又“死灰复燃”了。一个零下4摄氏度的深夜,我正蜷缩在被窝里睡觉,忽然隐隐约约听见黑暗中有几只蟑螂在床头的暖气管上打架,我没理会,又翻身睡去。良久,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到了我脸上。我条件反射似地在0.1秒内一跃而起,左手去开台灯,右手狠狠朝自己脸上拍去。但这只蟑螂比我还快,我一击竟未命中。待台灯打开时,正好发现它飞也似地逃到床边,然后一头钻进了电插座的隙缝里,任我机关算尽它再也不出来了……
“誓与汝皆亡!誓与汝皆亡!”我火冒三丈,一边狂吼着、一边打开所有的窗户,在猎猎的寒风中僵着身子狞笑,打算与这帮家伙一起冻死在这寒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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