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系列第二季第39篇

姿儿的第一声“爸爸”

丁启阵

在我们结婚八周年的纪念日，发生了一件事情：全家四人在家里围坐着吃晚饭的时候，姿儿忽然冲着我一叠声地叫起“爸爸”来。

此前，姿儿已经叫了好长时间的“妈妈”。各种含义，各种情绪，各种声调、语调，多姿多彩的一声声“妈妈”，已经让妻子充分享受、忍受了为人母的甜美与辛苦。而身为奶爸的我，虽然实际上已经有了相当的待遇与遭遇，但是，姿儿在招呼、支使我的时候用的都是体态语、手势语，可谓有其实无其名。文雅一点说法，是颐指气使。待遇上，我低妻子一头。现在，姿儿终于开口叫“爸爸”了，我也就名副其实了。古人用声训方法说解文字，“妻，与己齐者”。我的情况，跟这个解说殊途同归，“己”终于与妻齐了——也有属于自己的名号了。

小孩子开口呼叫亲人，有一定的偶发性。开始的时候，嘴里冒出“爸”“妈”“爷”“奶”之类的音，可能是她们无意识的发音练习，只是音节而已。用语言学术语讲，是能指，没有实际意义，即没有固定的所指，或者说跟所指之间没有稳定的关联性。因此，当姿儿一叠声呼叫“爸爸”的时候，我还有些将信将疑。经过十多天来的观察与检验，现在我可以十分肯定地遍告亲友：7月14日，是姿儿正式开口叫“爸爸”的日子。我的主要证据有三个：一是，从那以后，姿儿每天都会有一两次面对我一叠声叫“爸爸”的时候；二是，在她心情好有耐心的时候，我或妻子让她冲我叫“爸爸”，她基本上都会照做；三是，在她情绪不高或者闹情绪的时候，如果我们提出某种她当时很想得到的交换条件，比如说带她出去玩，到小区内的小超市买个西瓜，她也会叫“爸爸”。

不得不承认，小朋友真会挑选日子！父母的结婚纪念日开口喊“爸爸”，既立下了锦上添花的功劳，给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增加了喜庆气氛，又收到让全家人历久难忘的效果——只要我们记得自己的结婚纪念日，就等于记得姿儿开口叫“爸爸”的日子。往后的岁月里，只要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有活动，家人团座，或者夫妻对坐，少不了说起姿儿开口喊爹的故事。

再过两天，姿儿就满一岁又八个月了，还只会喊“妈妈”和发音含糊的“姥姥”“拿”“来”，姿儿的语言情况明显属于“贵人语迟”。姿儿未来的人生是贵是贱不好说，我也无意猜测，但语迟看样子是有道理的。俗话讲，“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姿儿的说话节奏，大概无意跟别的小朋友比早，而是要跟他们比巧。

                                                  2020-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