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系列49·长大后做什么？

丁启阵

    自从孩子出生以来，先后有若干朋友在闲聊时向我提出同样的问题：“你希望馨儿长大以后做什么工作？”虽然我每次都貌似潇洒地答以：“这要看她本人的能力和兴趣，我不会替她设计人生道路，更不会把自己想法强加给她。”但内心里，我也很想知道：长大成人后，馨儿会靠什么安身立命呢？

    老话说：三岁看到老。馨儿尚不满三周岁，但是，她的言行性情，似乎已能看出一些端倪。

    馨儿是一个兴趣广泛但能专注一事的孩子。

最早表现出来的兴趣是跳舞。才几个月大时，抱着她走路，每当街边店铺里传出有节奏的音乐声时，她便会立刻兴奋起来，扭动身躯，大致能跟音乐合拍。嘴里刚能蹦出屈指可数的几个双音节词语，其中就有“跳舞”（发音接近“蹈舞”）一词。能够下地趔趄着走路的时候，带她逛商场，路过播放着强烈节奏音乐的铺位时，她总会停住脚步，就地手舞足蹈一番。引来众人围观，毫不怯场。满两岁后，有几个月时间，对跳舞简直着了魔似的。自己满地打滚以外，每当有“好朋友”到访，都会要求她们跟她一起跳舞；自己一个人时，就把她的玩具，被她取名“鹦鹉”的充气塑料小红马，三轮车，塑料小摇马，都排列起来，变换队形，时而站立，时而躺地，说是跟她一起在跳舞。原来，她是一人而同时身兼编舞、艺术指导、舞者、舞蹈队队长。看她忙碌得小鼻子两翼沁出汗珠的样子，觉得好笑的同时，也会莫名地有几分感动。那一段时间，她经常跟我们要求，“等她长成大女孩”了，把她送到舞蹈学校去学习。她说，在舞蹈学校，会有很多好朋友。每次说到舞蹈学校，她那眉飞色舞的神情，使我敢预言，不久的将来，她会是儿童舞蹈班上最用功的学员。

接着表现出来的兴趣是唱歌。先是听儿歌，学唱儿歌，最爱听、爱学唱的，是“小燕子，穿花衣”；后来，又学唱《大头儿子小头爸爸》之类她常看的动画片主题歌；不久前，学起了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多》。不过，馨儿学唱的兴致，不是很高。一旦登上“舞台”（任何一块小小的平台，都可以成为她的舞台），拿着“话筒”（没有真话筒的时候，会由勺子、牙刷、矿泉水瓶之类东西充当），她唱的都不是这些歌曲，而是她自己作词、作曲的歌。馨儿最早的一首“单曲”，是摇滚风格的“猪八猪八戒，耶！耶！”当时我和她妈妈，都猜测是“走吧走吧街，耶！耶！”是一首有关逛街的歌。后来，“猪八戒”成了她的“咒语”，我们又都糊涂了，迄今无解。现在，已经两岁零八个月的馨儿，每次我们要求她在亲友面前表演唱歌时，她仍然是演唱她自己作词兼作曲的歌儿，都不是模仿的儿歌或动画片主题歌，每次都是她自创的新歌。自然，她的自创新歌，总是谁也听不懂的。不过，她演唱的歌曲，音节和旋律，都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有一定的规律。可惜的是，我不懂音乐不会作曲。否则，记录下来，加以整理，没准能成为一首首好听的童趣歌曲。从馨儿大声演唱自创歌曲时，表现出来的忘我神情看，她的内心应该是自信、快乐的。

除了唱歌跳舞这两项文艺爱好以外，馨儿体育方面的兴趣也很浓厚。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把那辆牛头造型的双脚蹬地三轮车，玩得滴溜转了。她那快速左冲右突、进退自如的样子，令人眼花缭乱。

接着学会的是玩滑板车。买了滑板车，因为忙，我和妻子连着两三天都没顾上教她。等妻子有了空，准备教她，转眼看见她一只脚踏上去，另一只脚在地上蹬了几下，就是一个漂亮的滑行。很快，她就能在完成蹬地动作之后，将右腿抬起，自然地向内侧弯曲，身体前倾，整个动作流畅而优雅，宛如冰上芭蕾。可惜的是，在她爱上玩滑板车后不久，滑板车却不见了踪影。过了好几天，我给她买回一个前边有风车、更加漂亮的粉红色滑板车时，馨儿欢天喜地地冲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久久的拥抱，嘴里连声说道：“谢谢爸爸！”当时我的心都被融化了。

我们给馨儿买的第三件体育用品，是一辆三轮车。刚买回来时，馨儿的双腿还够不着安装在前轮上的脚蹬板。因此，只能让她坐在上边，由我们推着她往前走。忽然有一天，看见她能够自己爬上去，蹬着往前走了，这才发现，原来，我们闺女的身体已经长高了不少，双脚够得着脚蹬板了。不久，馨儿就能骑着三轮车，前进，转弯，后退，一点儿都不含糊。不过，看她骑着三轮车在路上快速前行的样子，我真有些提心吊胆：那样的速度，她姥姥根本就撵不上！

馨儿经常念叨着想要学习的项目，有骑自行车、滑冰和游泳。

馨儿好动的同时，也好静。她从不到一岁时看《天线宝宝》开始，就一直爱看动画片，而且能一看小半天，不带挪窝的。迄今为止，除了《天线宝宝》外，《爆笑虫子》、《大头儿子与小头爸爸》、《粉红猪小妹》、《米奇妙妙屋》、《超级飞侠》、《小马宝莉》等，她都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遍了。她甚至还从头到尾，饶有兴致地看了两遍好莱坞动画大片《功夫熊猫3》。我们深知长时间观看动画片，可能会损害她的视力。但是，奈何她兴致浓厚，要求强烈，难以拂逆。为了减少对她视力的伤害，妻子给她购买了台投影仪。据说，两三岁的婴儿，一般不能像馨儿这样，长时间集中注意力，保持浓厚兴致，观看动画片。

我承认，许多事情上，馨儿表现比我和她妈妈都强。最突出的是，与人相处时的大方周全。这种美德或者说优良素质，我们俩承认，自己均有所欠缺。但是，我们的女儿，这方面却相当出色。

早在馨儿刚满周岁时，自驾车全家作长途旅行。每个景点，馨儿都不允许落下任何人。只要有一个人落在后边，她都会要求先行的人等待。直到人会齐了，才允许继续往前走。显然，出门游玩，她有“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

前个星期天，我邀请了一帮朋友到我们山庄玩，有两件事情，很能说明馨儿为人处事的大方与周全。一件是，主动拿出她的棒棒糖，跟两个比她大得多的“好朋友”分享。须知，棒棒糖是馨儿目前的最爱。妻子一句“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吃棒棒糖了”，使得她日夜都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那几颗棒棒糖，是中秋节那天，一位奶奶奖励她的，她视若珍宝。另一件是，一大帮人一起爬山时，馨儿空前第一次，自己下地爬坡。一会儿跑到前边，让最前边的几个人走慢一点；一会儿，留到最后，让后边的人快点走；不时强调，要走道路的旁边，可能会有汽车通过。有人不照她的话做，她就批评他们“不乖”。在山上，两个哥儿们要另辟蹊径，穿林而行，馨儿不同意，便警告他们：“前边有大灰狼，会咬你们！”

一路之上，两岁零八个月的馨儿，忙前忙后，照顾、指挥我们六七个几十岁的成年人。那场景，看着滑稽，思之感动。

那天真把馨儿宝贝给累着了，当天晚上，她满床翻滚，久久难以入睡！

一个兴趣广泛、好动亦能静、有相当专注力、为人大方能顾全大局的孩子，长大以后，她适合做什么工作，会做出像样的成绩吗？身为她父亲的我，也很想知道！

                                                          2016-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