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谷一日半

启阵

最近十天之内，我的生活充满了戏剧色彩。先是满满两天的学术研讨会，扫荡了我的周末。接着，半天的龙庆峡游览，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很快，我又迎来了平生讲课最多的一天，连续讲八节课，简直是“喋喋不休”了。自己不谦虚地想，若是每天这样，我非被推选为全国劳动模范不可。在梦想尚未实现的时候，马上就得到了一个游山玩水的机会：随留学生一道去平谷一处峡谷体验农家生活。名义上说是带学生去实习，也算工作，但实际上就是游玩。两天之间，我等于是由“全国劳模”一下子堕落而为“游惰之徒”。现在，就将我这一日半的游惰事迹，选择几件有趣之事，以夹叙夹议的方式写出如下——

在古建工艺美术学校

六辆大轿子车，载着师生二百六十余人，早上八时从学校出发。

第一站是参观一所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据说是民办的学校，以培养古建筑修复人才为主。未进校门，看见通往学校大门口的道路入口处高挂横幅，欢迎鄙人所在学校外国留学生莅临指导云云；一些学生模样的男女青年身披绶带，站在校门口外的道路两旁，作夹道欢迎状。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教学实践活动，觉得他们未免有些过于隆重其事。

当得知第一个项目是去学校大会议室座谈时，就想跟着学生往里走。被一位前些年来过的同事一把拽住，悄悄告知，不必进去，那是学校做宣传，吹嘘一通他们的办学成绩而已。也是的，几座精神委顿的平房，空地上长了不少杂草，校园又远不及吾乡普通农村中学整饬有序，能有多少骄人的办学成绩呢。

除了开会，在这所学校的活动，还有两项：一是观看学生们的创作，一是参观学校的博物馆。

车间似的大屋子里，学生分组在那里从事工艺制作，有编织组、泥塑组、剪纸组、木刻组、木工组、书法组等。学生们的制作，虽然未见出色，但是，对多数外国学生来说，观看他们一本正经地忙着各自手中活计的样子，还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看得出，来自亚非拉、欧美澳各国的学生，不少人对此饶有兴致。别的组非我所长，不敢妄加评说，但是对于书法组，我自以为还是有一点判断力的。依我看，当时在场的几个学生的书法，没有一个的作品是可以拿得出手的。没有想到的是，那四五个学生竟然有求必应，只要留学生说出自己的名字，他们一律书之宣纸，郑重落款并钤印章，提笔而立，志满意得，一个个跟知名书法家似的。我真佩服他们的勇气，他们的字一出手，就等于是出国门，出洋相！

该校的博物馆里，陈列有奇石、根雕、木工制作、紫砂茶壶、砚台等等。每一件都明码标价，照我看，都是很难成交的价格。据说，上一次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有学生恢复某著名古迹的绘画展览，师生都看得很入神，觉得不虚彼行。这一次，博物馆变成了销售厅。大家都很快撤出厅外，一桩买卖也没有做成。原定一个半小时的逗留，大家只用了半个小时，就都各找荫凉去处，三三两两地聊天，只等开车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