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月夜歌还

01

题目来自于王绩的一首小诗，《夜还东溪》。

四句，二十个字。

石苔应可践，丛枝幸易攀。青溪归路直，乘月夜歌还。

前两句稀松平常，后两句却任性可人。

地铁上，一读就很喜欢，仿佛一下子置身于那个遥远的月夜。

沿着溪路回家，在月下放歌，一边水声潺潺，一边月光如水。

此情此景，好多人都会觉得似曾相识。

边读，脑里就想着这幅画面。

好多夜归的场景就不由自主地出现了。

比如，苏轼的“夜归临皋”。

比如李娟的“走夜路请唱歌”。

比如李白的“此时此夜难为情”。

在夜的怀抱里，人往往最为放松，当还有月亮挂起，心情自然也会惬意许多。

这个时候，踏歌而行，乘兴而归，无疑是人生的美好之一。

02

提到王绩，会想到他的那首《野望》。

对于这首诗，读了葛老师的注释，觉得理解还可以再深入一些。

再了解了王绩的人生背景之后，才发现，他玩的“野望”和陶渊明的不同，和杜甫的更不同。

他不是被逼入“东皋”，而是经济条件允许下的自动选择。

他是真正衣食无忧下的避世于野，他也不想什么终南捷径。

他的“野望”背后，还真的是“望”，单纯的望，纯粹的望。

我们在教学时喜欢叠加上的东西，其实是一种想当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陶渊明、王维更远，他和张岱更为接近。

03

读李娟的作品，很多人读到了诗意。

无论是最初的《我的阿勒泰》《阿勒泰的角落》，还是近期的《遥远的向日葵地》。

于我，更多读到的，是一种生活的疼痛感。

只是，李娟用一种更为轻松的方式来进行了表达。

试想一下，换另外的人来体验，偏僻的边地，苦寒的天气，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三个普通的外乡人……

这些因素组合起来，都会让许多人赶到沮丧。

李娟在表达的时候，没有用愤懑或者怨恨或者拒绝来阐述，更多地展现为适应、理解和优化。

她不是为了诗意在表达，她只是想表达，在我们无法拒绝我们生活的时候，我们应该如何更好地妥协。

因为，在她的文字里，其实读不到“抗争”。

她也明白，很多时候，“抗争”只会让我们充满欲望，只会让我们痛苦。

诚实而不颓废地妥协，或许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就好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们无法拒绝，但是我们可以关注月亮，我们可以在月光下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