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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历史小说:空山红尘(《苏曼殊情传》)81

(2009-07-31 23:50:07)
标签:

长篇历史小说

空山红尘

苏曼殊情传

赴爪哇

邂逅雪鸿

永别离

文化

分类: 小说

2

苏曼殊由上海到广州,再从广州码头,登上了开往新加坡的客轮。他决定在新加坡稍事休息,然后再动身赴爪哇。

 

船过香港。南太平洋海域,清波旷邈,海天一色,光景奇丽。大大小小的岛屿星罗棋布,恰似一串撒落在苍茫云水间的明珠。苏曼殊从船舱走到甲板上,游目骋怀,不禁心旷神怡。

 

忽然,苏曼殊在到甲板上散心、攀谈的旅客中,看到了一双熟悉的身影——那男士五十出头,曲发长髯,一派绅士风度;那女郎二十五六岁,金发碧眼,粉白丰腴——可不就是自己的老师罗弼·庄湘先生和师妹雪鸿!

 

“老师!——雪鸿!——”苏曼殊大叫一声,激动地跑了过去。

 

“戬儿!——”“苏戬!——”罗弼·庄湘父女乍见苏曼殊,同样喜出望外。

 

久别重逢让师生俩不胜惊喜,苏曼殊与罗弼·庄湘搂作一团。雪鸿则含情脉脉地站在一旁,看着师兄与父亲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戬儿!你这是要去哪里?”罗弼·庄湘松开苏曼殊的身子,问道。

 

“我去爪哇任教,先到新加坡盘桓几天。”苏曼殊告诉老师,接着问道,“老师!您和雪鸿去哪里?我师娘呢?怎么不见我师娘?”

 

“戬儿!你师娘这两年身体不好,前年已经回西班牙去了!我这次也辞了香港的教职,和雪鸿一起回我的祖国去,以后我们就在马德里定居了!”罗弼·庄湘告诉苏曼殊。

 

“什么?你们要永远离开中国?”苏曼殊大吃一惊。他的心猛然一坠。

 

“是的!戬儿!为师老了!你们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叫‘叶落归根’吗?我在香港待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去了!再说你师娘一个人在马德里,孤苦伶仃,为师也不放心啊!”

 

苏曼殊听了,心如刀绞。自9岁那年自己入读香港皇娘书院受教于罗弼·庄湘老师以来,整整18年个年头,眼前这位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异国男子,却给予了他胜过生身父亲的大爱!这么多年来他就像风筝一样四海飘零,可是他心里知道,自己这只风筝上拽着一根长长的线啊!这根线就是罗弼·庄湘老师一家对他的爱,这根线就攥在在香港任教的罗弼·庄湘老师的手心里啊!如今这根线就要松手了,他就要彻底成为一架飘飘无所依的断线风筝了!

 

想到这里,泪水渐渐模糊了苏曼殊的双眼。在过往的岁月中,他与罗弼·庄湘老师曾多次别离,尽管当时也黯然神伤,但他知道,别离不久,迎来的必将是重逢!然而这次却不同了。东亚、西欧,路途迢远,此别以后,再见的希望极其渺茫!苍天有情,为他们这对父子般的师生安排了这次意外的邂逅;苍天无情,喜相逢转眼就将成为永别离!……

 

苏曼殊又将泪眼投向了雪鸿。对雪鸿,他有的只是满腹的愧疚。香港皇娘书院同窗共读的短暂时光,却为他们缔造了青梅竹马般的深厚情谊!雪鸿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道,她一直在深情地爱着他。这是一位多好的姑娘啊!美貌淑良,庄重温柔,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他当然爱她,爱火过处皆为灰烬;然而他却不能接受她,佛的无情剑总是在他情丝万缕的时候,砍向他的心房……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苏曼殊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李商隐的这首诗。“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不!今日离别后,便如参与商!蓬山万里远,青鸟难探看!各自在天涯,再见永无期!

 

苏曼殊心旌摇荡,怆然神伤。

 

罗弼·庄湘见苏曼殊神情恍惚,知他对雪鸿不舍,心中难受,于是对他说:“戬儿!你如果还爱着雪鸿,愿意娶她为妻,那你这次就随我们回西班牙去吧!或者,我让雪鸿留下来也行!”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苏曼殊,等候他的回答。

 

雪鸿站在一旁,静静地谛听着。

 

那一刻,苏曼殊差点就要庄重地点点头。然而,冥冥中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却捉着他的头颅,左右摇动起来:“老师,苏戬已一心向佛,我不能误了雪鸿!……”

 

泪水从雪鸿眼里夺眶而出。

 

“唉!”罗弼·庄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婚姻是一种天定,也罢!——孩子!你和雪鸿再谈谈,我回舱中去休息去了!”

 

说完,罗弼·庄湘走下了甲板。

 

苏曼殊与雪鸿四目相对,柔肠寸断。

 

“雪鸿!真是对不起……”苏曼殊嗫嚅着说。

 

“不必道歉!其实结果我早就知道了,父亲只不过是为我作最后的争取罢了……”雪鸿惨然一笑。

 

苏曼殊无地自容。

 

雪鸿低头从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苏曼殊,哀伤地说:“这是我珍藏多年的一本《拜伦诗集》,送给你,作个纪念吧……”

 

苏曼殊双手将诗集接了过去,将书翻了翻。书里夹着雪鸿的一帧旧影,照片背面写着一行文字:“我深爱着的苏戬惠存!”

 

苏曼殊深为感动。他从背囊里掏出一叠书稿,对雪鸿说:“这是我刚刚译成英文不久的《燕子笺传奇》,你给提提意见吧!”

 

雪鸿接过译稿,浏览起来。

 

这是中国明末的一个著名剧作,描述的是一个悲欢离合、动人心魄的爱情故事:才子霍都梁到京城会试,与长安妓女华行云相恋,并将两人郊游图像送书画店裱装。时礼部尚书有女飞云,亦将一幅水墨观音送裱。因飞云与行云极像。因而裱工将裱好的两幅画错送。飞云见送回的画像中,一人酷肖自己,一人却是风度翩翩的少年,不禁为之惊慕。阳光灿烂的春天,少女情思缠绵,作诗抒怀。诗笺放在镜台上,被一只飞来的燕子衔往曲江,恰巧飞落在到曲江郊游的霍都梁面前。安史之乱后,霍都梁历经磨难,后易名参军,立功而得重用,擢为节度使,与飞云成婚。夫妻二人。一个拿出图画,一个拿出诗笺,互为惊异,详叙衷情。以后都梁又与行云重逢,历经考验,感情愈加深挚,遂又结为百年之好。从此三人相依为命,同甘共苦,白头偕老……

 

雪鸿览毕,大为感动,喃喃道:“真是太美了!太感人了!”马上提出,让苏曼殊将译稿给她,带到西班牙马德里出版。她要将这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介绍给世界。苏曼殊无限感激,将译稿交给了雪鸿。

 

受到雪鸿的鼓励,在船上,苏曼殊将自己一年来翻译的英文诗歌汇集成册,定名为《潮音》。

 

    船至新加坡,已是日暮时分。愁云惨淡,雾霭沉沉。苏曼殊与罗弼·庄湘和雪鸿随着人流登岸。罗弼·庄湘父女到码头售票处购票,转乘西去的轮船。苏曼殊陪着老师和师妹,在码头旁边的客栈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去西班牙的轮船就要启航。苏曼殊为罗弼·庄湘和雪鸿送行。生离死别,苏曼殊的心,淹没在一股悲怆的潮水中,他搂着罗弼·庄湘,泣不成声:“老师!……”

 

    罗弼·庄湘也老泪纵横,他强忍住心中的不舍,轻轻地拍了拍苏曼殊的肩头,说:“孩子!你回去吧!我们走后,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多多保重身体!以后我们一定还有机会再见面的!你要是想我们了,就去西班牙找我们吧!……”

 

    “嗯!”苏曼殊使劲地点点头。

 

    “雪鸿!……”苏曼殊又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雪鸿。咸咸的泪水,滴落在雪鸿的脸颊上。雪鸿睁着泪光凄迷的双眼,把一个深情的吻,深深地、深深地印在了苏曼殊的嘴唇上。

 

    “呜!——”轮船鸣笛了。罗弼·庄湘对苏曼殊说了声:“孩子!我们走了!”就一手拉过雪鸿,跳上了甲板。

 

    苏曼殊目送着轮船渐渐远去,拼命地挥着手,久久不肯放下……

 

    雪鸿永远离去了!她把满腹的凄楚、悒闷和孤独,统统留给了苏曼殊。回到客栈,苏曼殊思绪万千。雪鸿这个曾给自己以无限慰藉的姑娘,就此永远走进了历史,成为他心灵的巨痛,和无限珍惜的美好回忆!

 

    他拿起雪鸿赠与他的《拜伦诗集》,把满腔愁绪凝聚于笔端——

 

    “秋风海上已黄昏,独向遗编吊拜伦。词客飘蓬君与我,可能异域为招魂?”

 

    “但丁拜伦是我师,才如江海命如丝。朱弦休为佳人绝,孤愤酸情欲语谁?”

 

    旅途的劳顿、离别的悲凉、独行的孤寂,使苏曼殊又病倒了。他客栈床上躺了好几天,总算痊愈了。他拿起笔来,向南社好友柳亚子写信,坦露自己爱慕雪鸿的心迹:“南渡舟中遇西班牙才女罗弼氏,即赠我西诗数册。每于榔风椰雨之际,挑灯披卷,且思罗子,不能忘弭也……” 

 

    算来已在新加坡停留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了,苏曼殊决定,赶紧动身去爪哇。喏班中华会馆的校董黄永淇等他一定等得很着急,会馆的那些华侨子弟等他这个英文教师也一定等得很心焦。

 

两天后,苏曼殊就出现在了喏班中华会馆的讲坛上。这期间,他与黄永淇成为了最亲密的朋友。爪哇处于赤道附近,炎热潮湿,苏曼殊经常生病,黄永淇的母亲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苏曼殊无比感动。为了表达自己的寸草之心,苏曼殊认黄母为义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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