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只狗都应该叫
其实,无论田间的农民还是水上的渔夫,每一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文章,或是优美的散文,或是隽永的随笔,或是缠绵的小说,可惜限于种种条件,绝大多数人无法一一诉诸笔端,致使文章惟有自己一个读者,最终在天地间归于杳然。想来,这是一种无奈的流失,一种悲凉的缺憾。所幸我碰巧是大学里的教书匠,一周课不很多,上完课基本无人监管,得以在稿纸上大体不间断地涂涂抹抹,是谓“爬格格”。涂抹或爬出的东西主要有三种。一种是用来提职称保岗位的学术论文。此种文字虽有“八股文”之嫌,但在我这个行当里乃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头等要紧事,不耐烦或不擅长也不可视同儿戏;另一种是翻译,要让例如那位叫村上春树的日本人开口讲咱们中国话。这件活计不外乎把自己的脑袋临时安在村上君的脖子上;再一种就是自产自销的所谓原装文字了,即您手上这本小书里的散文随笔之类。因大多是为报纸副刊和杂志专栏写的,所以都不太长,一般戏称为“豆腐块”。
换言之,论文是同学术对话,最忌感情用事;翻译是同洋人对话,必须鹦鹉学舌;而散文则是同自己对话,惟求听命于心灵。因此,所得即便是不成样子的稚嫩的“豆腐块”,对自己也无疑是心爱的宝贝蛋——正应了那句俗话,孩子总是自家的好,再不好也好。
所以,这本小书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散文集。非我狡辩,我本不急于结集的。但到底抵挡不住中国工人出版社刘艳芬女士潮水般的好意和盛情,加之自己归终是个不无虚荣心的俗人,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同时还要感谢《青岛晚报》的高伟女士、《半岛都市报》的杜晗女士和刘宜庆君、《新航空》的徐茸君、《中华读书报》的咸江南女士、《羊城晚报》黄咏梅女士,没有以上几位当初不断的鼓励,同样不会有这本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