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出院(一)
(2008-09-28 20: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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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杂七杂八 |
无妄之灾。我在而立之年,在北京残奥会即将胜利闭幕之时,一场本来不该发生的意外,我的鼻骨骨折,住进医院。目前,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候手术。
19号交了霍多的押金,穿上病号服,感觉自己立马虚弱起来,行为举止要是太精神了都对不起这个病号服。下午接到柏川的电话邀我去马拉松练习,我推掉了,实属无奈。
医院的条件算不上好,但挺干净,一天打扫好几遍。办事效率和其他医院没有区别,慢。周五住院,周六去照胸片,等候将近半个小时,还有一位脾气急的光头大哥差点打投诉电话。好在,周末一过,节奏就快了起来。
2008年9月22日,医院初体验
早晨,一盏大灯突然把握晃醒,一位护士手拿针头匆匆走了进来,“2床,王乐,抽血。”我尚未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地伸出左胳膊,然后就是一阵疼痛,我就真的醒了。这位护士小姐年纪不大,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是那个针头给我的印象远超过了我在任何一家体检中心的抽血经历。按理说我这种经常锻炼的瘦子,血管就跟摆在皮肤表面一样清晰,没想到这位蒙面的护士一针下去,竟然没扎出血,然后他把针管又往回退了退,接上接血的管子,还是不出血。我微笑着说,“是不是早晨缺少活动,血不爱流?”她说“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我只好继续观看她的针在我的肌肉中移动着找血管。“是不是管有问题?”她自言自语道。我开始担心针头冷冰冰地在我胳膊上要待多久的问题,继而担心是不是还要换个地方继续扎?好在,她转了一下针头,出血了。一共抽了五管血,每次换管,小护士都因为按着针头的手不稳而移动那么一下,我倒是不怕疼,我怕动了一下之后又不出血了。
7点钟就开始吃早点,我在楼道的宣传栏里看到说明,这家医院是北京大学的临床医院,所谓临床,就是一些小活诸如抽血扎针测量等都是由一些生手来完成,是一个学习的渐进过程,一个成手的诞生,往往是我这样早晨被扎醒的一个个类似过程造就的。我为能给下一个被抽血的人提高成功率做贡献而感到自豪。
晚饭,在宏状元粥铺喝粥,明天就安排手术,今晚12点以后就不能再吃任何东西了。为了不饿,我点了最不好消化的牛肉饼。隔桌的一对年轻人,点了个不辣的家常豆腐,正吃着,服务员端上来一盘饼,女的差异地说“我们没点饼。”服务员皱了皱眉头,端详了一下菜单,放到隔壁桌上。又一会儿,给这对年轻人又上来一盘豆腐,服务员说“家常豆腐”,女的更差异地指了指吃得只剩半盘的菜,嘴里还在咀嚼着说“那这是什么?”很显然,总有一个又上错了。邻桌的胖大嫂此时对服务员说“服务员,我们的XX豆腐还没上来呢,帮催催。”我看到服务员把年轻人先前吃掉一半的豆腐端回后厨,还好不是直接端给胖大嫂。看到此情此景,我明白,服务员工资差异是有道理的。
下午打点滴,也不知到滴的是什么,这个护士是位高手,扎针一点儿也不疼,和早上给我抽血的那位比。一瓶子很快就滴完了。我按呼叫器,一会功夫护士就进来了,她做了一件事让我把她扎针不疼的好印象全毁了,她在撤针管时,把我手上的胶布,连毛带胶布扯下一大块。
下午又去照了个CT,第一次接触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有点忐忑,进了屋,是台巨大的抽屉,医生让我躺好,我好像宇航员一样被“顺”进了“机舱”,然后机器开始轰鸣,比四环的汽车要吵。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总之感觉很漫长,我觉得医生好像要把我忘记了,任机器把我烤熟,还一度想起了微波炉里的烤鸡。越是胡思乱想越难受,医生离开前吩咐不要动,我就真的一动也不敢动。后来我用精神转移法,想好多稀奇古怪的事……医生终于出现了,检查完脑袋晕晕的。CT,高科技,一点都不好玩儿。
做CT的时候,排大队,我看到了各式各样的病人,有坐轮椅的,有躺着担架来的,有拄拐的,也有慢条斯理走着来的,他们的共同特点是无精打采,那一刻,我感到了健康的可贵!
2008年9月23日,手术日
我被请到轮椅上,由一位身穿绿色手术服的老护士推到一个有很多道门的地方,这些门上都写着“肃静”、“禁止入内”等吓人的招牌。七拐八拐,车在一个近乎冷库大门的地方停下来,门徐徐打开,我看到我临床的病友从里面被推出来,面色惨白,鼻子上裹着纱布,让我不寒而栗。我从轮椅上下来走进那个冷库大门,一位女医生示意我躺到手术台上。手术台并不宽,但是很软,戴口罩的人让我主要把脖子和屁股位置放好,强调一定要摆舒服。接着又来了好几个人,在我身上连接各种仪器,并且把一根很粗的针管扎在我的手臂上,开始给我输液。我听说这个手术要全身麻醉,一直在猜想什么时候过来一个麻醉科的大夫,从哪里打麻醉针呢?天花板的灯很晃眼,屋里的气温也很低,我被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头还露在外面,在那耀眼的手术灯炮下,放出一些表示软弱的神情。我忽然无师自通地想到一个成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从上大学到现在11年时间,我只去过三次医院,一次是在上大学期间去校医院看针眼,开了一瓶大概值一两块钱的眼药水。一次是发烧,老婆送我打车去的海淀医院,打车花了50,看病花了54元(后来医院开的那个退烧药在药店里看见了卖20块钱)。一次是补虫牙,花了也是50多块钱,请了一整天的假。医院经历比较少,所以我多少有些怕大夫,更何况今天都是些穿绿色手术服戴头套戴口罩拿手术刀的主儿!我还在胡思乱想,猜测麻药从哪个部位扎进来,是一块麻还是分先麻后麻,就觉得天花板的灯好像突然就暗了,然后彻底灭掉,我就趁着天黑睡着了一样。当我再次张开眼,觉得有人从我嘴里往外把管子,还有人在我耳边说手术做完了。太神奇了!我下意识地说了句谢谢大夫,就被推进了我的病房。据老婆说我当时要自己上床,被护士按住,从推车上平抬了过去,接着我眼前的人就多了起来,一大群人的脸,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也许手术很成功,也许我的样子很可笑。
当天晚上,我的床头柜上摆了个类似于示波器的仪器,护士把一大堆线往我身上粘,还在床头立了个氧气管,放在我嘴里,说全麻容易缺氧,吸上。我想当然理解氧气应该是比较好吸的一种气体,可是鼻子做完手术被塞得满满的,根本闻不到,只能用味觉来感受氧气,吸得口干舌燥,想想真是亏了。
手术刚做完并不疼,相反感觉还挺不错,可是到了晚上就疼得厉害,怕是麻药劲儿过了,头胀得厉害,每下心跳都把脑袋胀裂开一样,毫不夸张地说,从未失眠的我彻夜无眠。因为手术这一天没有吃东西,医生给打了2大瓶子葡萄糖,滴滴答答好几个小时,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正在注水的猪。护士说打了这么多葡萄糖水一定要小便,可是我就是没什么感觉,注水并不像喝水那样想上厕所。没办法,睡觉前被老婆逼着小解,一点点,才在病房中躺下。老婆租了个折叠床陪护一晚,让我爸妈回去休息。我身上的仪器不时鼓起来测血压,每次都把我刚有的睡意给吵散,护士每过2小时进来看一眼,折腾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