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在梧桐遮蔽的寂静小道,心的沉静与怀想四极相伴,喧闹远离,美丽丛生。
在北方,冷寂的夜色是常态的感觉,在深晚的时分,一个人在干爽的清冷中行走,匆匆的脚步会让自己发现孤寂藏在何处,琢磨着一幢幢楼宇背后的温暖,愈发感到行役之凄切,脑子中到处都是柳永的词句或是马致远的小令了。其实北方的冬夜催促你归家,难怪没有几点已经街面空旷灯火阑珊,留下一些小人物匆促的身影,弄得自己也悲戚不已。
从室内踏到室外,一股震慑的清冷投到心里,昏昏然的燥热荡然无存,再大的酒意、再多的温存都顷刻消失,决断般的意识扑来,自己是谁的判断立即产生。
北方夜属于偏理性的世界,
南方就不是这样。温润的水汽弥漫在夜色中,依依不舍的感觉始终会伴随着你,乃至于辞别许久还仿佛附身。你融化在其中,不知不觉怀想,翻来倒去的重温,细枝末节的情味都翻卷而来,曾经不在意的过程都忽然连缀成一部故事,语词、修饰、轻重,一切的以往都成为意味。温婉的感觉是南方夜的魅力,一当置身其中,没有意志力,浓得化不开的味道就征服了你,陶醉而俘获,深陷其中,难以说清的情味附着在每一个闪烁而过的机会里,飘飘然而醉意阑珊。
融化在南方的冬夜中,其实就是依依不舍。
南方属于感性的世界。
都市是判别南北差异的所在。同样浪费能量,北方之冬夜充满了灯光,却被空旷所包围,硬朗的光色蛮横闯过稀疏的枝叶朗照四方,环境是环境,人是人。南方的夜色弥漫着灯光,依然茂盛的枝枝杈杈曲折着光亮,把辉煌都变成了婉约,夜色中的光影柔缦含蓄。
北方冬夜告诫你返归家园,南方冬夜召唤你踱步家外。
前几日,在北方出门的时候,一个人感受着已经有点刺肤的寒意,一个趔趄中,发现一个不断跺脚的男子在墙角电话,曾经暗想过,躲开温暖的家园在寒风中煲电话的人身份,不是被驱逐就是要躲避。归家时已经一个多小时后,经过哪里,他居然还在电话,感叹不已。冬夜的月色那天十分显明,但还是有躲避家园藏在空旷中述说的人们。
在北方,冬夜外出的也许多是心无所属的彷徨者了。
在南方,冬夜就是召唤,你一遍遍走过街道,人烟居然随着夜深而逐渐加多。很少匆忙的脚步,惬意感受的气氛在刚刚开始。和朋友在南方的都市中散步,温暖舒适难以自持。看着满足的人们,总会想张爱玲的笔下一个个细腻情感的男女只能诞生在这样的氛围中,大气磅礴的显然是可笑的谈论,卿卿我我、端详探寻是这样夜色的情节。
很难说北方还是南方都市冬夜孰为优劣,其实就是不同的感受的靠近而已,或者说,其实是人的不同需要的外界世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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