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望评论《涓涓清流洗尘埃》刊《新安晚报》2014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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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涓清流洗尘埃
安徽
我在待字闺中的《女中音》自序里说过,自己之所以年少起就爱上写作,全是因为儿时说话声音粗,常被周围人取笑,而在作文里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当我从一地的破碎中重新拾笔,用文字表达的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对纷繁尘世的个体感悟:生活的琐碎,工作的烦忧,思考的深邃,精神的痛苦……我把自己的沉重全部卸给了文字,甚至又转嫁于无辜的读者。
直到邂逅李娟的散文集《光阴素描》。
她的文字少有对世俗流年的记录,大多是和写作与阅读有关,与灵魂相连。她读丹青,读米勒、东山魁夷的纯粹,读吴冠中、丰子恺、徐悲鸿、齐白石的留白之美……
齐白石用诗人苏曼殊的诗句“几树寒梅带雪红”为题作了一幅画,她如此欣赏:“画中两截黝黑粗壮的枝干忽然间断了,和其他枝干没有连接,几乎显得很突兀。几枝红梅在严寒中怒放,剪雪裁冰,一身傲骨,隐隐还有暗香袭来。再一细想,这两截树干没有画下去,空白的地方不就是皑皑的积雪吗?千朵万朵压枝低,不画白雪,只画树干几枝,留白处就是齐白石老人笔下的雪,漫天大雪,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令人拍手称奇。这就是中国画的神韵,也是古老东方的意境之美。”
艺术是相通的,画要留白,诗文也不可太满,不可把话说尽。否则,就会大大削弱其中韵味,从而给读者留下“空折枝”的缺憾。
她读文字,读沈从文、张岱、沈复、林徽因,读席慕蓉的光阴、张爱玲的窗外,读百年的月光……
她在一文中写道:“诗人是世界上最具灵性的人们,诗歌是一条流淌在诗人心底的河流,顺着光阴、岁月、季节流淌而来,诗人做到了只是倾听内心的声音,静静地书写。”我也相继在各地刊物上发表过几首小诗。借此,如果我能自诩为诗人的话,面对这段文字,如揽镜自照,立在眼前的是自己。
我书分行,或者写小文,每一句都来自心灵深处那一重山水。一个人的寂静中,我常常听到另一个自己在悲悯,在哀怨,在愤慨。贲张的情思,如瀑飞流,汇聚潭渊,几经翻滚,回旋,流淌而去。浩渺的文字海洋,大浪淘沙,要得一颗珠,就得忍住难忍的痛的磨砺。
她在另一文中引用米勒的话,“生活是悲苦的,可是我决不忽视春天。”
枕畔那个人的呼吸,一起一伏,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发着荧荧的光。深夜,我的《光阴素描》……
这样的时分,独醒,倚在床头,捧读有着山涧清泉质地透明的文字,她的思绪在,她的深情在,她的诗意在。
纵身跃进清流,洗去这一路上的尘埃。然后,让我的文字,化成一只云端的紫燕,飞离烟火油熏,飞离污浊的生活,飞离匆匆的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