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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那口老井

(2009-07-23 10: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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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那口老井

台州商报

李付春

散文

文化

分类: 小说天地
    我家大门旁边有一口水井,四周用砖砌的那种圆筒井。在我童年时期,这也正是父母所担心的安全问题。据说全家还为此开过一个会议,那就是打算给院子开东门。可开东门后出门就是一片坟地,夏天的夜晚经常“鬼火”点点,有时还伴有“鬼哭狼嚎”的声音。院子前后都有隔壁邻居,看来改门是不行了,也总不能为这搬家吧!因此,父母就约束我,不准往外乱跑,更不准往那井边去,说那水井里有个张牙咧嘴的妖怪,只要看见小孩要看它,那小孩就没命了。再说了,万事有弊必也有利,起码吃水方便多了,不会是像村西头的人一样也跑这里来挑水。

  记得父母对我说井里有妖怪时,那是很认真的样子。所以,我是不敢靠前的,恐怕被妖怪捉去。父母越是这样说,我怀着好奇的心理,就经常走到大门口,两手扶着门框,看那些前来打水的人,开始是看他们当中有没有被妖怪捉去,后来的注意力就转移到打水人的动作上。

  我还很清楚地记得有个史姓中年人,他身体很健壮,但双目失明,来回打水的途中,他是由一个比我略大的男孩带领着,我亲眼看见他走路时把右手扶在那男孩的肩头上。那男孩一到井边就躲闪开,从来不往井口里面看,我就更断定里面确有父母说的专吃小孩的妖怪。

  我记得在那个时候,地下水位应该是很高的。我没有往里瞧过,怎么会知道水位高呢?那源于我和几个童年伙伴在井边玩耍的险事。冬日的井边,由于人们打水时难免洒在外边,也有人前来洗地瓜、洗衣服,然后把水就泼在距离井边不远的地方,所以就结了很大面积的冰,因此放学后,我家门口一阵子成了伙伴们的乐园。

  一个周日早饭后,母亲和街坊的婶娘们在井台旁边有说有笑地洗衣服,我和伙伴们在井边滑冰、戏耍,那井可没有什么栏杆,一不小心我擦滑到井里面去了。当时记得母亲及邻人好像并没有那么着急,三叔用担勾(扁担一头的铁钩)把我拉了上来。可见那时的水位是很高的。从此以后,我就彻底不相信那里面有妖怪,再说我已经读书,在学校里问过老师的。

  尽管我不知道那口水井是什么时候挖掘的,但它确实哺育了全村的人们。一直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人们开始在自家的院落里各打了一眼压水机井,人们发现这样一来,确实方便、卫生,取水也不用排队,各自都用自家的井。可是,等过了一两年,人们都忽视了原来那口哺育全村人的老井,就连我自己,虽然经常从它跟前走过,也很少看它一眼。

  前两年,家乡闹大旱,自己家的水井压不上水来了,人们才想起我家门前那口老井,可是,往前一凑,里面不再有人的影子,俨然就是一个黑洞,人们用砖头试过,里面没有水的声音。要说它原来是哺育全村人的母亲的话,现在它已经不称职了,因为只剩下一个干瘪的乳房。也许人们若不忽视它的存在,一直在饮用这口水井里面的水,说不定它依然泉水汩汩,像原来一样甘甜。

  人们把压水机的压杆换成电机,虽然解放了劳动力,可是增加了对地下水无限开采的程度。自来水的安装使用也应运而生。前几年,由政府投资一点,老百姓集资一点,从村里走出去发迹的成功人士捐赠一点,自来水就通往村里的百户千家,这样,人们就都喝上卫生的自来水了。

  用老百姓的话说,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和城里人一样,一拧水龙头就能用到洁净的自来水啊!

 

文章刊发:

      http://paper.taizhou.com.cn/tzsb/html/2009-07/21/content_215742.htm 台州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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